遠處，鳳息在尸毒的源頭，清理了尸毒。
且發現了龍王的尸體。
準確地說，龍王已經是一只尸王了。
但，他與別的尸王有些不同，多少有些意識。
“這尸毒是你放的？”
鳳息瞧著眼前這一頭尸龍，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龍王很平靜，它看著鳳息，“我的壽元將盡，這樣可以保我身體不朽。”
“你身體不朽又有何用？”鳳息指著它，“不過是一具尸身和半縷殘魂罷了。”
“我想一直活著，便可一直守著臨江城的百姓。”
“可你卻害死了那么多人。”
“不過是一些必要的犧牲罷了。如今，我以已經修成尸身，便可一直守護他們。”
“那你看看這漲水的臨仙江。”
鳳息渾身殺氣肆意，明顯的怒氣。
龍王掃了一眼，有少許動容，但很快便沒了情緒，“只是有人偷偷闖入此處，使得尸毒泄露。否則，根本不會出現此等情況！”
龍王狡辯著。
“前方臨仙江便是個養尸地。你在那里修行多年。這尸毒也在慢慢往外滲透。你怕旁人知曉，便在尸毒濃郁的地方設置了禁地。但，當你煉成龍尸之時，產生的震動，破壞了結界，使得尸毒大量泄露，造成無數生靈受損。”
鳳息一點點分析著。
龍王見此，也不狡辯，輕哼一聲，“那又如何？那些人都是因為我才活下去的。沒有我他們早就死了。”
“生死乃是天命。你救他們，卻又殺了他們。何等殘忍！”
鳳息說話間，手中劍刺向了龍王。
那龍王出手想要反抗。
然而，現在的鳳息何等強悍，只是一印，便將之碾壓。
“尸毒可有解藥？”
龍王掙扎著，反抗著，卻一個字不說。
“除非你放了我。”
“若是交出解藥，留你全尸，如若不然，只能殺了你。”
鳳息的話音落，再度打下一枚印紋。
龍王毫無還手之力，猶如一只任人拿捏的魚鰍。
印紋落在龍王的眉心，快速抽走它的神識。
尸毒他并未煉制解藥。
或者說，龍王根本不知道解藥是什么
從他殘留的意識只搜尋到，有一人給了他這種藥，告訴他可以一直活下去。
龍王剛開始也是真心想守護那些被拋棄的嬰兒。
只是，逐漸地，他發現廟內的香火可以讓他長壽。
長生誰不想要呢？
更何況臨江城中的百姓將他視為神明。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香火也無法一直維持著他的身體，他越來越衰老，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修為也在快速下降。
就在那時，他遇到了一人，告知他這種方法。
只是需要孩童的靈根作為養料。
在此過程中，龍王便殺了不少擁有靈根的孩童，為自己身體補充力量。
也逐漸導致了如今的結果。
鳳息微微抽回手，將龍王的尸體徹底毀滅，也將這尸毒的源頭給端掉。
但，已經釋放出去的尸毒是沒辦法清理掉的。
這江水之中勢必要產生不少尸人與魚。
鳳息回去的時候，看到龍王廟中眾人都是神色復雜。
戰后并沒有喜悅，因為死了很多人。
那些尸人也多是他們的家人朋友。
這城本就很小，又有多少不認識的呢？
肅穆的氣氛中，薛瑤盤腿坐在院中。
鳳息落在她的身旁。
“我這邊清理完了，你呢？”
薛瑤緩緩點頭，“清理完了，只是有一事……”
鳳息看了一眼周圍情況，聰明如他，自然很快明白薛瑤的心思。
只是，他沒想到薛瑤竟有這樣的心思。
他記得，自己初識的丫頭心狠手辣，無情至極。
她終究是在一點點改變的。
“你想怎么做？”
“若是去配解藥，需要一些時間，但，我若走了，無法控制他們。且這臨仙江的水已經不能飲用了。”
控制起來難度很大。
“你將藥方給我，我去配藥。或者，你去配藥，我在城中守著。水的話，可引旁邊河流的水，我在臨仙江設置結界。”
薛瑤點了點頭，寫了個藥方，交給了鳳息。
鳳息有初云城的關系，辦事會快很多。
她便在此處暫時看著這些被感染的人。
鳳息將臨仙江設置了結界，又從旁邊的江河之中引水過來。
引水之后，鳳息便馬不停蹄的去找藥了。
——
女童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什么。
“仙子，我是不是沒救了？”
“不是，有救。”薛瑤肯定回話。
“你不讓我們離開，是因為我們會變成那種怪物嗎？”
女童也知道一些，開始猜到。
薛瑤搖搖頭，“不是，只是因為生病了需要休息，不能到處亂跑。你看，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女童聞言，立即點頭，“是呀！那我肯定能活下去吧？”
薛瑤點點頭。
女童話多，時常找薛瑤講話。
被薛瑤困住的那些人也逐漸開始煩躁起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出去。
一晃便是半個月了。
而這半個月，他們身體也開始有了些改變。
“我的手指甲又長長了。”女童伸出小手，指甲已經有手指長了。
薛瑤抬手幫女童剪了指甲。
女童高興不已，“好厲害！仙子能教我嗎？”
薛瑤教女童用術。
這種簡單的術女童學了幾遍就會了。
不過，女童的膚色也開始改變。
有的傷得嚴重的人，身體都開始變色。
這時候也不能再騙下去了。
薛瑤將事情的嚴重程度告訴了那些被感染者的家人。
有的人要大義滅親。
有的人則舍不得親人離世，一陣嚎哭。
還有的人是孤兒，無親無友的，了無牽掛，對自己的生死看淡。
世間百態。
每一態都令人動容。
薛瑤從前不知，原來每個人都有如此多的情感。
她上一世，以殺證道，萬物生靈皆可為她所用，皆可被她殺滅。
她懷著極大的仇恨，蔑視世間一切生靈。
她那一生皆是充滿悲苦與仇怨的，未曾真正親近過他人。
“過了今日，便會有第一個人死。”
那個人身體已經開始變異，今晚會徹底失去意識成為尸人。
薛瑤將他放在了房間中，相對而坐。
“你有什么遺言，可說與我。”
男子也是拼死想要保護臨江城的人，不過他的妻兒父母都已經死了。
“仙子之前便與我見過。我的兒子是成成，漲水前消失的那個孩子。”
薛瑤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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