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沉舟那般強勢的言語下，沐首長禁不住頭疼，心知他已無退步的可能，只好把難題重新拋回給了方徽。
“方部長不是一心想要招攬人才嗎，小溫同志的事情，你和陸總指揮商量看看怎么解決？”
后勤部因為三年間的數次糧食減產，早已備受基地民眾詬病。好不容易有了一線希望，方徽也不愿意放手。
沉思片刻后咬牙道：“這樣吧，我會以后勤部部長的名義，特別聘請小溫同志擔當農學研究員。”
在陸沉舟墨眸向他掀過來前，方徽及時補充道：“但她人還是歸你龍驤管轄，只是空閑時間以研究員的身份，前來指導我們后勤部的果蔬基地，商討有沒有什么增產的辦法。”
說罷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沉舟的面色：“陸指揮官覺得如何？”
陸沉舟蹙了蹙眉，也沒拒絕：“雙重身份……”
見他語氣似乎有松動的跡象，方徽心頭大石落地，松快的微笑起來。“只有辛苦一下小溫同志了。”
話一落，陸沉舟抬眼向他看過來，唇角掀起，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會使喚人。”
方徽頭皮一麻，立馬保證：“當然，我們后勤部一定不會虧待小溫同志的，貢獻點，也得雙份！”
方徽臉上隱隱浮現出肉疼的神色，要知道貢獻點可是各部門自己出的，也就是溫糯的貢獻點會從他的工資里面扣。
可是能用這點代價換取一個高階木系異能者，還是順利從陸沉舟的手下搶到人，咳，雖然只搶到了一半，也算是成功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陸沉舟微微頷首。
墨瞳冷清的掃了方徽一眼：“雖然是農學研究員，不過我希望后勤部有所自覺，不要把小溫同志當做你們真正的部屬來使喚。”
方徽一汗：“這個自然。”
心里嘀咕，這是在跟他打預防針呢。
要他說陸沉舟未免也擔心過頭了，害怕自己會提前壓榨他下屬似的。
眼看陸沉舟就要起身，沐首長卻在身后叫住了他，語氣微微嚴肅：“沉舟，稍等。”
陸沉舟回眸，沐首長語重心長的撿起一份資料道：“因為外出執勤的需要，高階異能者往往都有治愈異能做搭檔的，你們二組三年了……”
沐首長頓了頓，看了眼手中那張個人資料道：“前些日子，有人向我推薦了顧茉同志，她的治愈異能是榕城第一，擔當你的搭檔……”
話還沒落，就被陸沉舟徑直打斷，依舊是如三年前一般冷淡的回答。“我不需要。”
陸沉舟嗤了一聲。
眼眸陰沉下來。
顧茉？
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有點厭倦。
所以，
還是抽個時間讓她人間蒸發吧。
沐首長的話頓時僵在了喉嚨里，他把那張資料扔下，其實顧茉本人他不怎么在意，只是陸沉舟的身體……
“龍驤一直高強度的活動，你……”想說什么，沐首長把話咽了回去，嘆了口氣。
“還有別的事情么？”陸沉舟似乎不愿意繼續這個話題，冷淡的岔開。
眼見沐首長沒有其他的動作，陸沉舟眼睫壓了壓，冷淡地掃了臺下一眼，“散會。”
*
走出議會大廳后，顧茉低垂著頭，雙眼隱約泛紅。
有人經過，看了她一眼：“那不是顧茉嗎？怎么看她興致不高的樣子。”
“嘁，別提了。沐首長不是剛還在議會廳舉薦她嗎，又被陸指揮官拒絕了唄。”
那人似乎有些感慨：“其實憑她的本事，要成為龍驤正式成員也是早晚的事。可她始終不愿意加入小組，聽說龍驤一組邀請過她，也被她拒絕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顧茉是想進二組吧，陸指揮官不是就在那組？”
“可是二組三年都沒擴展過核心成員了，而且陸指揮官明確說過，自己不會要搭檔。”
“真是奇怪，按理說高階異能者都會尋找幾個治愈異能作為自己的搭檔，可我們榕城的那幾位，愣是一個搭檔都沒有，靠著七星花強撐。”
“不過顧茉的異能算是榕城數一數二的厲害了，也許哪天陸指揮官會接受她也不一定。”
“沒希望了吧，陸指揮官點名要的不是小溫同志？”
……
兩人交談的話音沒有刻意壓低，全都鉆進了顧茉的耳朵里，瞬間她眼睛更紅了一分。
姜敏沒資格進去，但他愣是冒著寒風守在門口邊，翹首盼望。
看見顧茉的身影，頓時喜上眉梢的迎上去，見她的模樣頓時一愣。“茉兒妹妹，你怎么了？”
顧茉揉了揉眼睛，聲音沙啞：“沒事。”
“還說沒事，聲音都啞了。茉兒妹妹，你是不是凍感冒了？……”
姜敏還在絮絮叨叨，顧茉卻將他的語音自動忽略，走了段路，卻在夜色里看見了一道身影。
她愣了愣，那不是四組的姚望？
這么晚了，四組的人也沒參會，他來這地方干什么？
姚望手里拿著兩張信封，腳步躊躇的站在公議箱前方徘徊。
他沒注意到后面的顧茉，神情看起來猶猶豫豫的。
最后把其中一張信封揉皺了扔進垃圾箱里，往另外一個方向跑走了。
顧茉撿起那封被他丟下的信，打開看了看，當看清里面的內容時，臉色頓時變了變。
*
A區。
毫不知情自己已經被安排好的溫糯，洗完澡后換上那身睡衣，眼眸亮晶晶的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推開臥室門，揚起笑容向床上看去：“咪咪，可以吃東西了……”
話音才落，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床鋪，像意識到了什么，猛地往樓下沖去。
果不其然。
客廳里，茶幾旁滾落著一只圓乎乎的大胖球。
周身亮起紅葡萄一般的光芒，倏地一下閃來又閃去。
四肢癱軟，小手小腳沒力氣的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那只零食盒早被掀了起來，里面的東西被人翻得歪七扭八，有些包裝撕開，散落在茶幾上。
“咪咪！”溫糯趕緊跑了過去，把滾在地板上的球球吃力的攙扶起。
哆啦咪不知怎么回事，大概是吃撐了肚子，比平常還要重一兩公斤，累得她氣喘吁吁。
球球的眼睛已經暈成了蚊香狀，看見她迷迷糊糊的說：“糯糯，你怎么變星星了……”
“星星？”溫糯怔了怔，哭笑不得。
哆啦咪卻伸著小手向她撲騰，想要抓她的頭發：“糯糯是星星，我要抓星星！”
球球撲過來時，一股紅葡萄酒的甜香味兒頓時鉆進溫糯的鼻尖。
溫糯嗅了嗅，心頭咯噔一聲，忍不住偏頭往茶幾上看去。
一只設計得很可愛，外表是Q版小葡萄的易拉罐倒在了開封的薯片袋旁。
溫糯把它舉起來看了看，只在罐子的內壁殘余了點深紅色的液體，其余一滴不剩。
空罐子攜帶著葡萄汁的酒香味兒，溫糯放在鼻尖聞了聞，酒味越發濃郁，和她在哆啦咪身上聞到的一模一樣。
溫糯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看了眼球球。“咪咪喝酒了？”
還喝醉了！
一時間心中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揉了揉球球兩把，溫糯趴在哆啦咪耳朵邊喊道：
“咪咪、咪咪？”
“你能回去嗎？”
“呼、呼……”也許是她揉得太舒服，球球兩只眼睛從蚊香變成了波浪號。
然后頭一歪，徹底靠在她的懷里睡死了過去。
溫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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