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玉面色蒼白難看,他也不想的,可這是唯一的辦法啊。

他強自爭辯:“父親,醫者怎會見死不救呢,況且蘭兒她懷的是我們侯府的血脈啊!”

戰閻眼底閃過一抹凜冽,當初就不該讓母親做主把戰玉過繼到自己的名下。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連最起碼的禮義廉恥都不懂。

他沉著臉道:“滿京城的郎中隨便你去請,唯獨林太醫不行,那是當朝皇上御用太醫,一個小妾也配讓他看診?”

戰玉還不及說什么,戰老夫人也被人攙扶了過來。

她白著臉道:“閻兒,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如果玉兒惹你生氣了,那我老婆子親自給你跪下行不行?我求求你去請林太醫,讓他給蘭兒保胎,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事侯府的血脈啊。”

眼看著她就要跪下去,戰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眸光凌厲的盯著她:“你要逼我?”

戰老夫人避開他的視線:“我沒逼你,我只是覺得孩子是無辜的,不管大人做錯了什么,終歸不應該對小孩子見死不救!”

一直在暗處瞧熱鬧的林怡琬都要氣笑了,好一個孩子是無辜的,不得不說戰老夫人還是有些手段的。

戰閻是她的兒子,就不能明著忤逆她。

不然就背上個不孝的污名!

哪怕他再得圣寵,也會被御史言官彈劾。

為了避免他為難,她迅速走出去道:“這么點小事,不用去求我外祖父,不就是保胎止血嗎?我也可以!”

“你?”院子內的幾人都吃驚的看著她。

尤其是戰閻,更是著急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了屋內并關緊了房門。

戰玉想要追過去,卻被戰老夫人用眼神制止。

屋內戰閻低聲詢問:“你外祖父不是交代過你,不讓你醫術外露?你怎么不聽話?”

林怡琬柔聲解釋:“我不想讓你為難,再者說,會醫術這件事情是瞞不住的,到時候外頭人問起來,就說我只會些皮毛,畢竟身在太醫世家,熏也熏會了呀!”

戰閻依舊有些不放心:“可是!”

林怡琬伸手堵住他的嘴:“沒什么好可是的,我既然接了這個活,就想好了怎么應對!”

馨香嬌軟湊在他的薄唇上,讓他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只可惜這種感覺只維持了一下,她就快步推門走了出去。

林怡琬來到陳芝蘭的發間,就聞到了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她伸手給她診脈,卻發現根本就不像是摔了一下那么簡單。

她眼睛一亮,該不會她跟戰玉荒唐到小佛堂那邊去做那種事情吧?

可真瘋!

她頓時計上心來,下意識沖口而出:“你這出血根本就不是摔的,怪不得府醫沒有辦法止住,你說實話,這到底是怎么弄得?”

陳芝蘭都快要疼的暈過去了,可她尚且存有一絲理智。

那就是絕不能說出真相,不然她跟戰玉在小佛堂的事情就徹底瞞不住。

她支支吾吾回答:“就是摔的,你有本事就趕緊給我止血,沒本事就滾!”

林怡琬可不管那一套,她毫不猶豫的掀開陳芝蘭身下的錦被。

“你干什么?”陳芝蘭驚聲尖叫。

林怡琬冷笑開口:“你這是受了外力狠狠撞擊才造成的出血,好你個陳芝蘭,在小佛堂受罰還敢勾引男人,快說,奸,夫是誰,你這般耐不住寂寞,把我們好大兒置于何地?”

陳芝蘭氣的都要翻白眼了,哪里有什么奸,夫,就是戰玉啊。

她急的大喊:“世子救命,世子快進來!”

戰玉和戰老夫人立即沖了進來,滿臉惱怒的瞪著她:“你怎么不給芝蘭保胎止血,你磨蹭什么呢?”

林怡琬理所當然的開口:“不問清楚,如何保胎止血?她跟男人在小佛堂鬼混,你們知道嗎?”

戰玉眸光有些躲閃,他毫不猶豫打斷:“你瞎說什么,芝蘭最是遵守規矩,她怎么可能跟男人鬼混!”

林怡琬沉聲反駁:“她之所以出血這么厲害,就是因為外力沖撞,好大兒你定然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吧,畢竟你知道她懷了你的骨肉,那么就只能是不知內情的外來漢子!”

陳芝蘭怨憤交加,她著急爭辯:“玉哥哥,我沒有,你不要相信她的污蔑之詞,她定然是為了羞辱我,才慌說會醫術的,其實她根本就不懂!”

林怡琬譏誚說道:“府醫之所以無法醫治,就是因為他不知內情,就沒辦法對癥下藥,你們若是不信我的話,就去宮里請女醫前來,看看我說的到底對不對?”

戰玉是真的想去請的,但是戰老夫人卻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猛然明白過來,若是從宮里請來女醫,那么他侯府的臉就要丟到宮里去了。

絕不能請!

戰玉渾身緊繃難受,耳邊不斷傳來陳芝蘭哭泣的聲音:“玉哥哥,救救我,我好疼啊,快救救我們的孩子,再流下去,他就要沒啦!”

他這才醒過神來,他迅速開口:“母親,我跟你說實話,是我,是我去探望芝蘭的時候,因為沒有輕重才弄傷了她!”

林怡琬震驚的瞪大眼睛:“啊,你們竟然在小佛堂?侯爺,快來幫我捂耳朵,我耳朵臟了!”

她大步跑出去,讓戰玉攔都攔不住。

等他出來,就對上戰閻那雙染滿殺意的冷眸。

他眼前一黑,腦子里面就只盤旋著兩個字:“完了!”

戰玉跪在地上,顫聲說道:“父親,全都是我的錯,我一時間情難自已,就沒分清楚場合!”

戰閻毫不留情的打斷:“你可知道,里面供奉著我戰家的祖宗牌位,你可知道那是宗族祭祀重地!”

戰玉忙不迭點頭,他當然知道啊,他只是受了林怡琬的刺激,誰讓她醉酒那么撩,人,讓他身體起了無法滅掉的火焰。

偏偏他現在又動不得,就只能去找陳芝蘭。

哪成想,沒把握好分寸,直接讓她見了紅。

戰閻深吸一口氣道:“戰玉,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闖下大禍!”

戰玉怔楞看向他:“父親,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