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當然不是和曹鑠偶遇。
得到曹鑠返回許都的消息，他就在打探行蹤。
知道曹鑠來了城西，劉備連忙招呼關羽、張飛跟了過來。
五百匹戰馬，讓他欠下一屁股帶兩胯的外債。
再不把這些錢要到，他真是要窮到喝風了。
“公子這次出征，可還順利？”劉備問道。
“還好！”曹鑠說道：“其間出了些小變故，不過沒影響到戰局，蘄縣已經攻破，過不多久父親也就該班師了。”
“那就好！”劉備笑著問道：“戰馬怎樣？”
他提起戰馬，曹鑠說道：“玄德公幫買的戰馬還真是不錯，這次可算是立下了大功。”
“對了！”曹鑠一拍腦門：“我突然想起，戰馬的錢還沒給玄德公。”
曹鑠主動提起欠的馬錢，劉備放心不少：“不急，不急，公子要是手頭不寬裕，少給一些也行。能讓我把債主打發了就好。”
“為了幫我買馬，玄德公居然欠下外債。”曹鑠一臉愧疚的說道：“都是我不好！”
“公子不用放在心上。”劉備說道：“都是應該做的。”
“對了，總共多少錢？”曹鑠問道。
“一匹馬十吊錢。”劉備說道：“總共是五千吊。”
“倒是不多。”曹鑠說道：“不過我的錢都在仲達那里，他現在還帶兵跟隨父親，得等他回來才能給玄德公。”
“公子記得這件事就好！”劉備說道：“我也不怕公子不給。”
“那是！”曹鑠拍了拍胸脯說道：“我是什么人？曹家二公子，還能做那種市井無賴的勾當？”
曹鑠從沒否認欠他錢，這次有說一定會還，劉備松了口氣。
見王嫣在選絲綢，劉備問道：“公子這是在給夫人選衣料？”
“對啊！”曹鑠說道：“自從把她們接進家門，還沒給置辦過東西，今天出來給幾位夫人選些衣料，做兩件合身的衣服。”
“選好沒？”曹鑠向王嫣問道。
“這四樣，每樣十匹。”王嫣指著她選的衣料說道。
“總共八十吊！”掌柜照著曹鑠吩咐的說道。
“什么？”曹鑠假裝一愣：“什么料子這么貴？”
“公子，都是上好的江東絲綢。”掌柜說道：“每匹兩吊錢，真的不算貴。”
“扯！”曹鑠兇巴巴的說道：“你欺負我沒去過江東還是怎么？給個實價。”
“每匹一吊半！”掌柜苦著臉說道：“這真的是還到本錢里去了！”
“一吊半？”曹鑠冷笑道：“恐怕你是賺的腦滿腸肥。”
“我也不跟你瞎侃。”曹鑠接著說道：“一匹一吊錢，你看能不能賣！如果不能賣，我們換一家。”
“公子要買，我怎么敢不賣。”掌柜說道：“我這就給公子包起來。”
“付錢！”曹鑠向衛士吩咐。
衛士苦著臉說道：“公子，我們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吊錢……”
曹鑠假裝一愣，向掌柜問道：“能不能先欠著，回頭我讓人送來。”
“小本生意，四十吊錢真的 錢真的是要命！”掌柜苦兮兮的說道：“要不公子過會來拿……”
“本公子怎么能為了錢去而復返？”曹鑠瞪眼說道：“你是看不起我？”
掌柜被他嚇的直縮脖子。
劉備見狀勸道：“公子，他做點生意不容易，我看還是……”
“這哪行！”曹鑠說道：“臉面的事情，我可以丟臉，可曹家丟不起這個臉……”
他眼睛突然一亮，沖著劉備咧嘴一笑：“玄德公要是帶了錢，幫我先墊付上，回頭連馬錢一同給你。”
劉備很想說沒有，又怕得罪了曹鑠，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他要回馬錢。
糾結了一下，他向關羽說道：“我們先幫公子墊付了……”
“兄長……”關羽想要勸說。
劉備卻說道：“公子遇見難處，總不能不幫。他又不會賴了我們的。”
“就是！”曹鑠說道：“數千吊錢我都欠了，還會少了這幾十吊？”
“曹子熔，你就說什么時候還我家兄長馬錢？”張飛嚷嚷道。
“不是說過了，司馬仲達回來我就給！”曹鑠撇了撇嘴：“好大出息，怎么像是我要賴你們賬似得。”
“算了！算了！不要了！”曹鑠裝著很不耐煩的對王嫣說道：“我們走！”
見他惱了，劉備連忙從關羽手里搶過才掏出的金珠，雙手捧著遞給曹鑠：“公子，這些金珠應該夠了！”
曹鑠掂了掂，撩給掌柜：“你看夠不夠！”
掌柜查了一下數目，連忙點頭：“夠了！夠了！”
“多謝玄德公！”向劉備拱了拱手，曹鑠說道：“等司馬仲達一回來，玄德公就來找我，到時把錢全都還上。”
“拿上絲綢，我們走！”他向衛士吩咐了一句。
幾個衛士進了店里，抱著卷成捆的絲綢跟著曹鑠出了門。
劉備抱拳躬身目送他離開。
等到曹鑠走遠，關羽鎖著眉頭說道：“兄長，我怎么覺得有些不對。”
“欠了我們好幾千吊，再多讓他欠幾十吊也不算什么。”劉備說道：“如果因為這點錢把他惹惱了，以后再想要錢，可就不容易了！”
關羽、張飛都沒好再說什么。
離開絲綢店，曹鑠一臉得意。
王嫣說道：“公子，我們出門的時候應該帶著金珠，為什么還要找別人借？”
“你不懂了！”曹鑠說道：“借來的錢花著爽快，尤其是借了之后不用還的，用起來更加過癮！”
“公子不是說過要還他的？”王嫣滿頭霧水的問道：“難道不還？”
“我說過的話多了，怎么可能每一句都兌現？”曹鑠說道：“我還答應過陛下，要幫他匡復大漢。你看看天下這局勢，想要匡復有多難？承諾不一定就得兌現，兌現的不一定就是承諾。尤其是從開始就想著要坑你的承諾，誰信誰傻！”
曹鑠說的這些，換成甄宓她們一定能聽得懂。
王嫣畢竟單純，她聽的云里霧里，半天沒明白過來。
正打算帶她回家，凌云閣的管事從店里跑了出來。
到了曹鑠身旁，管事陪著笑臉行個大禮說道：“公子，能否移駕到店里，我有很多事要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