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份，陸皓明主要的工作是選兩個人，他反復想了想，選林君雨，多少帶有的照顧性質在內。接下來兩人，就不能學郭萍盡弄些關系戶，一定要有真才實學。
而且一定要是男的，一個單位女同志過多，就……怎么說呢，說不出個所然，如果帶出去辦事，人家說是你的女秘書。
特別是去領導那兒匯報工作，千萬別帶個女同志。特別不要帶漂亮的女同志。領導也是人，也會有些想法。
主意已定，就招兩男的，這兩男去哪里找？
他定了個方向。一是請宋校長推薦一個。這有利于宋校長樹立威信。你們看，你們好好干，宋校長就會推薦你們到更好的地方去工作。
另一個就請凌開封推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凌開封的生活圈子里，一定不乏與他水平相當的人。
所以元月份，他就做這個工作，以便開學之前定下來，與林君雨一起調入。
按照先易后難的原則。他先找凌開封。因為凌開封是他的直接下屬，不敢玩心眼。
宋校長是老麻雀了，說不定會夾帶私貨，推薦自己的親戚朋友。所以要放在后面，多幾個步驟才行。
一天下午，快下班時，陸皓明對凌開封說：“開封，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喝個茶，就到南國大酒家二樓，七點半吧。”
“是有什么事？你透點風，讓我準備準備。”
陸皓明笑道：“聊個天還要準備？我們既是上下級，同時也是兄弟嘛，不要被局里抓紀律嚇破了膽，素質辦還是不同，沒有人告狀，風氣很正。”
凌開封點點頭：“好的，我準時到。”
陸皓明吃過晚餐，快七點了，就開車到了酒店。到了茶室，悠哉悠哉地煮了一壺茶，慢慢品茗。
坐了一陣，響起敲門聲。陸皓明說：“請進。”
凌開封進來，陸皓明呶一下嘴，凌開封把門關上。
陸皓明倒了一杯茶給凌開封，先不談推薦人的事，先和他說二娃。
他說：“你家二娃為人忠誠，我在扶貧時沒有車子，他騎摩托專門送我。所以，你能到校改辦來，是他推薦的，你可能留下來，也是因為他。你和他經常來往吧？”
凌開封說：“經常來往。我像娘，其實就是像了舅舅家的模樣，性格。雖然與局長幾乎天天在一起，我不好走動，也不會說恭維話。
但是，對你的感情跟二娃一樣真誠。連我老婆都受我的影響，逢人就說你的好話。”
陸皓明感嘆道：“這才是正常的同志關系，當面不說我的好話，背后說我的好話，這才是個頂天立腳的人。
我現在想找個跟你差不多的人，給你當下手，一起抓教材編寫和教學工作，你有合適的人推薦嗎？”
凌開封說：“有。有一個人是市二中的，姓簡，簡單的簡，叫簡庭風，是市演講家協會的副主席。”
“演講家協會的人，不是嘴巴多？”
“不。他是個上了臺就像打了雞血的人，滔滔不絕，激情四射，平時在生活中寡言少語，只有遇到投緣的人，才又滔滔不絕。”
“哦，我理解了。這跟很多喜劇、相聲演員一樣，表演是表演，生活是生活。比如喜劇演員范偉，上了臺演什么像什么。
回到家里就沒一點機靈勁了，甚至有點木訥，也不喜歡應酬。臺上臺下兩個樣。”
“對，他就是這種人。文章寫得好，所有的演講文章都是自己寫的，又教語文。”
“你現在把他約出來喝茶，對了，他認識我吧？”
“認識。”
“那也約出來，就說你在和我喝茶，但不要說我在選人，就來隨意聊聊天。”
凌開封說：“那他會來，我跟他說過多次，說我們陸局長學識淵博。”
陸皓明笑道：“以后不要這種吹牛了，我以前不淵博，不過現在準備多讀點書。”
凌開封走到麻將房打電話，一會兒過來坐下，說：“十多分鐘就到。”
陸皓明就和凌開封聊些扶貧的事，聊宋爺，聊二娃。因為凌開封的名字是宋爺取的，所以聊起宋爺就有共同的話題。
陸皓明說：“宋爺對你寄托了巨大的希望呢，你看，冰凌解冰，嘩的一下就開封了，你這個名字取得大。
你要努力學習，至少要成為全省素質教學專家，那就真的開封了，氣勢磅磗向下游沖去。別人還站在岸邊看風景，你就輕舟已過萬重山。”
凌開封笑道：“局長就會激勵人。以前沒想過，你一說，真的要樹立這個遠目標。”
“專注一件事，你就會成為專家。這跟當官不同。你想當官，不一定能當上官。因為你的官運掌握在別人手中，有多種因素制約。
但你想成為專家，你的成就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別人壓不住。”
“跟你在一起，連聊天都學到不少知識。難怪芊墨說，喜歡跟你出差。”
正說著，敲門聲響起，凌開封起身打開門，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出現在陸皓明面前：模樣俊朗，個子高挑。
他進門就欠欠身：“陸局長好。”
“坐。簡庭風，你這個名字取得好。”
簡庭風坐下，陸皓明倒茶，他站起來說：“我自己倒。”
陸皓明說：“我連演講協會的會員都不是，你就當上了副主席，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憑這點，我給你倒茶，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嘛。”
簡庭風笑道：“局長太會說話了。”
陸皓明把臉一虎：“你說錯了，我可是經常給凌大才子倒茶。你沒來之前，我一直給他倒茶水，尊重人才不是說得好聽，要落實到行動上。”
凌開封說：“你隨意點，我們陸局長不拘小節的。他確實經常給人倒茶，不管誰到他辦公室都一樣。”
簡庭風說：“開封經常跟我說，他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好的領導，這回是真的親眼看到。”
陸皓明不跟他聊這個話題了，接著問他讀些什么書。平時喜歡做些什么。
簡庭風說：“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總要約幾個人打場籃球。每天跑跑步，其他時間就兩大愛好，一是讀書，二是吹牛。”
陸皓明笑起來：“讀什么書，吹什么牛呢？”
“書讀得雜，什么書都讀。吹牛就是跟開封等幾個組織了一個小團體。叫‘六六讀書會’，談些讀書心得，談開了就順便吹一吹牛。”
開封解釋道：“他們一共有六個人，一般選在星期六晚上餐會。有時候喜歡評價當代作家，說某某的作品不行，也喜歡評價古代的人物，所以叫吹牛。”
陸皓明笑道：“這不叫吹牛，要有批評的膽量嘛。”
三人聊了兩個小時。才散伙。
陸皓明覺得這個簡庭風，可以定下來了。
下一步，就是與宋校長聚會。當然，就不能只喝個茶，必須先向老唐打聽一番，才與宋校長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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