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非等閑之輩，她在去年調抽參加審查外單位的一件強奸案時，了解到許多知識。可謂經驗豐富。
車到張慧家的小區，她沒有上樓。而是去超市買了兩雙手套。
張慧下樓，在附近找了間茶館，兩人進門，叫了一壺茶，田芳把房門打上倒栓，窗簾合上。
在行動之前，田芳仔細地向張慧解釋：
兩人撕扯，必然在衣服上留下指紋，而指紋在物品上保留的時間，要看物品的材質和環境條件。
一般來說，如果物品的表面比較光滑，例如玻璃、金屬或塑料，指紋可能會保留較長時間。在理想的條件下，指紋可以在這些表面上保留數天甚至數周。
如果物品的表面粗糙或具有吸潮性，例如紙張、布料、木材，指紋可能會更快地消失。
田芳最后說：“過了這么久，段有義有沒有指紋不重要了。但我不能有指紋，所以我買了雙手套。”
她們試了好幾次，終于試驗成功。于是一件撕破的內衣證據產生了。
次日，田芳走進了陸皓明辦公室。
“廳長，有關張慧的情況，我找她作了一次詳細的詢問。現在向您匯報一遍。”
陸皓明點點頭。
于是，田芳開始講述。不過，這個新冒出的“非禮情節”，并沒有讓陸皓明吃驚。
陸皓明聽完，望著田芳說道：“你陪著張慧去省紀委。她去舉報，你則向有關領導作一個匯報。
匯報的內容是，廳黨組完全同意上級紀委調查此事。因為段有義是文化廳紀檢組長，廳紀檢組無權辦案，但廳里紀檢監察室會全力配合。你表明這兩點態度就行。”
田芳點頭，說道：“我請示了您，那現在就陪她過去。”
等田芳走了，陸皓明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了。他本來想找段有義談一談，但是放棄了。因為查不查段有義，省紀委書記一個人還作不了主，必須向省委主要負責人匯報才行。
紀委不會馬上就對段有義采取措施，那么，陸皓明就不能把舉報內容透露給段有義。那么，這幾天，他就干脆回避這件事。
他一個電話打給肖歌，叫他過來一下。肖歌進來后，陸皓明說：“陪我到三個團走一走。”
陸皓明跟寧桂生電話交代幾句后，與肖歌先去雜技團。上午在雜技團聽取匯報，在那邊吃飯，下午就到了歌舞團。
在歌舞團聽了十分鐘匯報后，陸皓明就接到武秘書的電話，讓他去劉副省長辦公室。
陸皓明跟肖歌耳語幾句，然后對歌舞團的班子成員說：“我還有點事，由肖歌同志繼續聽取你們的匯報。”
朱團長說：“廳長，我們在這里等你一起吃晚餐啊。”
陸皓明點點頭，叫上小谷，立即去省長辦公樓。
陸皓明趕到劉副省長辦公室時，張立早已坐在里面。
劉副省長沒像平時一樣站起來握手，只點了點頭，示意陸皓明坐。
武秘書進來送茶，退去，關門。
陸皓明接過茶，與張立坐在一起。
張立說：“我剛剛收到一封信，本來一般的信件都是辦公室先處理。但這封信涉及到文化廳，辦公室就送給我。我看了，也送給劉省長看了。
你知道有人告狀文化廳班子管理混亂這么回事嗎？”
陸皓明搖搖頭：“不知道。我可以看一下信的內容嗎？”
劉副省長從桌上拿起信，陸皓明走過去取回，認真地看起來。
信是打印。先看落款，寫的是“文化廳部分干部職工”。
再看內容，分為三部分。
一是任人唯親，陸皓明從無何市調入三人。二是違反組織程序，將歸百川一年副處提為處長。三是內斗嚴重，段有義，肖歌為爭奪副廳長位置，相互斗爭。
肖歌指使直接下屬告段有義的狀，得到陸皓明支持，目前成功申報為副廳長候選人。
四是紀檢組長包養情人。現被干部舉報。
最后的結論是，省文化廳一團漆黑，正直之人得不到重用，阿諛奉承之輩大行其道。
陸皓明剛剛看完，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雜技團伍團長打來的，便掛了，然后對劉副省長說：
“有關情況，我向您作個匯報。目前的情況，比這上面寫的更復雜，可以說有些人在惡意抹黑文化廳。”
劉副省長望著陸皓明，鼓勵道：“今天我有時間，你詳細說一說。”
陸皓明說：“進人問題，都經過黨組集體研究，三位同志都符合進人條件。歸百川的提拔，符合破格的條件。他作的貢獻有目共睹，如果還有這樣的人，我仍然破格提拔。
張慧免職是按照年初制定的考核辦法，她被評為不合格，按規定免職。至于有人告段有義，我本人和黨組的態度非常明朗，允許告，鼓勵告。
今天上午，已派監察室主任田芳陪同告狀人張慧去省紀委反映情況。所謂文化廳一團漆黑，完全是別有用心，是個別人為搞亂文化廳的污濁之舉。”
劉副省長點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其實，真正的問題就只有一樁，段有義是否包養情人。你這個態度鮮明，做得好，讓紀委去查。你放心，組織了解你，群眾也了解你。我只是過問一下。”
陸皓明態度堅決地說：“省長，您放心，我對這些魑魅魍魎的伎倆無所謂。”
張立說：“你說得對，你越計較越認真就越煩惱。而對方呢，他就越高興。你干脆不理他，看他怎么樣。如果他實名舉報，那就讓組織上來查嘛。”
劉副省長說：“沒事，我就向你了解一下情況。回去好好工作。”
陸皓明上車，小谷問：“去哪？”
“去歌舞團嘛，朱團長的晚餐，我總要去吃，肖主任在那兒，你總要去送他回家嘛，是不是，小谷同志。”
小谷聽著陸皓明這么調侃的語言，心里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剛才坐在車上等待時，接到了伍團長的電話，說打陸廳長的電話，被他掛了。不知廳長為什么掛機。
小谷說去了劉副省長那兒。也許不方便接電話吧。
伍團長說，他聽到消息，告陸皓明的匿名信滿天飛。小谷問寫了些什么。伍團長說他也沒有看到原件，只把記得的幾條念給小谷聽。
小谷一直為這個事擔心。
現在陸廳長這么高興，小谷不得不提醒他一下，便說：“外面有人告你的狀，你知道嗎？”
陸皓明說：“知道，文化廳一團漆黑，回去我要給每個人發個手電筒，免得大家摔倒。”
小谷不知陸皓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陸皓明這么輕松，他的心情才好起來，笑道：“我不要發，我認為文化廳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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