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攬月住院這幾天，周尤每天都有來。
有時候是給她送中飯，有時候是晚飯。
來這邊之后也不做別的，就在這里陪著她。
要是她要去做檢查，周尤就帶她去。
除了照顧她，也沒說別的什么。
先前有護士過來說靳攬月的男友體貼入微，這些天基本上是全勤來的。
靳攬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周尤也像是默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后來靳攬月覺得，是沒有必要向陌生人解釋那么多。
五天之后，靳攬月出院。
出院的時間靳攬月沒有跟周尤說，但到了出院的時候，周尤還是準時出現。
甚至，還幫她將出院手續給辦好了。
還開了車過來送靳攬月回家。
一直到靳攬月家樓下的地庫，靳攬月才說了一句：“就這里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說完，靳攬月又補了一句，“這幾天謝謝你周尤，回頭請你吃飯。”
“不用回頭了，就今天吧。”周尤說。
“今天不行，我想回去休息。”
“我照顧你幾天，現在又把你送回家，連上去喝杯水都不行？”
這個畫面讓靳攬月想到了好久之前，她讓周尤上樓去喝酒。
不過那會兒是在酒店樓下。
靳攬月覺得周尤說上去喝水，目的不在喝水。
“靳攬月，你不會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吧？”周尤看靳攬月那么糾結的表情，便說了一句。
而這句話，的確讓靳攬月有些意外。
追求這兩個字，好像已經遠離靳攬月的世界很多年。
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好像更多的是合適了就在一起，相親碰到合適的順其自然的也就在一起了。
基本上沒有人會花時間去追求另外一個人。
那需要花時間，花精力，需要騰出自己的時間來做一件，不一定會有結果的事情。
但他們開始思考這件事值不值得的時候，喜歡這件事就變得并不純粹。
所以就有人說，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還要去考慮純粹的感情。
要么是戀愛腦，要么沒有點追求和夢想。
周尤：“干什么，被嚇到了？”
靳攬月回過神來，看著周尤，說：“別鬧了周尤。”
“我沒跟你開玩笑，是認真的，在追你。我有權利追求你，你也有權利拒絕。你要是現在就拒絕的話，我以后就不會來騷擾你。”
不被接受的追求，是騷擾。
但周尤這話說的，就要靳攬月現在給一個答案。
要是不答應，那兩人之后徹底沒戲。
要是答應，那么先前的矜持拒絕，都顯得多此一舉。
更像是在釣著周尤一樣。
沒等靳攬月開口，周尤便說：“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周尤……”
“下車，我送你上去。”
有時候，沒有回答，就是拒絕。
但有時候，沒有回答，就是默認。
靳攬月默許周尤從后備箱里將她的行李拿出來，讓他送她上樓這件事，就讓周尤覺得她的確是默許他的只求的。
他覺得靳攬月這個人，很別扭。
又或者，她也喜歡，但那點喜歡不足以讓她愿意改變現在的一切。
更不希望有個人會介入她的生活。
意識到這一點的周尤，其實內心多少還是有點失落的。
因為他并不是靳攬月很喜歡的人，是她在選擇之后會放棄的那一個。
但周尤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之后，他覺得他不想放棄靳攬月。
如果她現在不想接受的話，那就等她接受。
周尤不想再用當初跑到國外去的那套辦法，好似分開就能讓雙方都冷靜下來。
的確是冷靜下來了，但并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站在原地等另外一個人幾年。
回頭的時候他還在這種劇情，似乎只會出現在偶像劇里面。
周尤將靳攬月送到樓上。
靳攬月家里本來就挺冷清的，這幾天沒有人回來住，感覺房間里面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靳攬月先去開了公寓的窗戶，讓空氣流通一些。
想了想，還是問周尤：“你想喝什么？”
“水。”
“溫水還是涼水？”
“喝茶吧。”
周尤看到靳攬月客廳里面放了一套茶具。
靳攬月有些為難，因為喝茶還要開始燒水，要泡茶。
比從冰箱里面拿一瓶出來要浪費時間多了。
只聽到周尤說：“我照顧你那么多天，喝個茶都不行啊？”
靳攬月去陳列柜里找了茶葉出來。
又要將茶具拿去清洗一番。
靳攬月平日里很少在家，家里這套茶具還是很久之前用過的。
所以說，周尤這人挺讓人頭疼的。
靳攬月拿著茶具去廚房里面清洗，周尤也跟著她進了廚房。
還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會不會很麻煩？”
“你要覺得麻煩，我就直接燒水給你泡。”
“那不行，不好喝。”
“我不知道你還會品茶。”
周尤挑眉，“你對我了解的，能有多少？”
的確不多，周尤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靳攬月沒有花時間去了解。
見靳攬月又不說話了，周尤問她：“那你想了解點什么？”
“暫時沒有。”
“暫時沒有，說不定以后就有了。你們律師說話都這么縝密嗎？”
現在說她縝密，先前可是說她隨便亂撩。
靳攬月不說話，拿著洗好的茶具要往外面走。
但周尤擋在了她的面前。
“讓一讓。”
“靳攬月。”
“干嘛？”靳攬月抬頭看向周尤。
抬頭的瞬間，靳攬月感覺到有陰影向自己壓來。
除了周尤，還能是誰。
周尤一手拖住了她手中的托盤，防止她手中那套價值不菲的茶具掉在地上。
另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防止她躲開。
嘴唇碰到一塊兒的時候，靳攬月的確有些猝不及防。
但本能的反應，好像并不是躲閃。
和周尤接吻的次數不算多，但感覺很好。
先前靳攬月一度以為是自己太久沒有過男人，身體本能地不抗拒這種身體接觸。
后來想想，大概是身體不拒絕一個有感覺的人吧。
裝著茶具的托盤被周尤放在料理臺上，他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靳攬月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低低地吟出了聲。
卻在這時候，周尤松開了靳攬月，說：“泡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