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已盡,顧南幽在考慮要不要再要一壺茶水。
可考慮到,肚中已一肚子茶水,恐怕再也撐不下了。
為難之際,邪魅中略帶調侃的聲音緩緩傳來:“小病貓,若再要一壺茶水,你那拳頭大的胃怕是要爆了。”
“……”
她能有何辦法?
她也很無奈啊!
這般拖延時間,可攝政王口中的藍少卿遲遲未到,顧南幽已經隱隱猜到了結果,于是只好硬著頭皮抬頭對上攝政王的視線。
“藍少卿只是支走顧南疏的幌子,對嗎?”
“對!”
顧南幽問得干凈利落,攝政王也回答得干凈利落。
明知如此,可她聽了之后,還是會語塞。
好吧!
攝政王來興師問罪了。
沒辦法,顧南幽只好默默在心中為自己上柱香,才挺直瘦弱身板,強裝鎮定開口:
“請王爺說明來意。”
此時雅間,雖茶水已盡,但茶水的淡淡清香猶在,飄散在雅間各個角落,配上雅間清新淡雅的布局和裝飾,也無法撫平顧南幽不鎮定的心,甚至覺得在此多呆一刻都是一種煎熬。
見她如此。
攝政王抿了一口杯中茶水,隨之微微傾身,嘴角緩緩上揚,溢出輕輕一個“哼”
字,才意味不明道。
“本王的來意你會不知?聰明如你,竟會在此時裝聾作啞,實在不明智。”
“昨夜在宮中喝了酒,民女不勝酒力,從蘭妃娘娘寢殿出來后便很是迷迷糊糊,后面不知發生了何事,若有得罪王爺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這般似真似假的話出口。
攝政王仿佛早已料到,非但不生氣,嘴角笑意反而更深了。
隨即薄唇微張,道:“確實夠迷糊。”
說罷,攝政王已然起身來到她邊上,一邊傾身過來,一邊伸手撐在茶桌上,似是半抱著她。
“看來需要本王幫你好好回憶一下了。”
顧南幽心中一驚!
見攝政王再次傾身逼進她,她立馬抬手擋住已經靠得太近的攝政王,微微有些蒼白的小臉撇到一邊,不去看他視線。
“不、不用,實在抱歉,昨夜若是真對王爺你做出過分親密之舉,想必是把你當成了另一人。民女對王爺并無非分之想,有一點王爺可以放心,只要不危及家人性命,民女定當誓死追隨。”
見她如此抵觸。
還這般言語。
意思已經很明了,一碼歸一碼,她對他只是效忠,就算昨夜有曖味之舉
,那也是將他當做另一個人才會如此。
攝政王神色一黯,靠近顧南幽的身子也僵了僵。
僅僅只是效忠么?
可昨夜她勾住他脖頸,纏在他身上,望著他的神情,太過復雜,可復雜中有那么一絲絲情欲,與他用蕭羽身份跟她相處時的神情還要深沉。
她明明只是望著他,而非透過他望著他人。
這……
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吧……
可她卻以為他現在的靠近存在著利用,只是想要將她牢牢掌握在手心而已,若是讓她知曉,他便是蕭羽,恐怕她會立即與他劃清界限。
“本王不懷疑你的忠誠,可你為何不敢看本王的眼睛?”
“王爺乃天之驕子,民女不敢褻瀆。”
攝政王向來陰晴不定。
她上一世已經領教過。
更何況,哪怕重來一世,她占盡先機,也從未看懂過他。
所以對他,她向來小心翼翼,鋒芒適當收放,也只為投石問路,看看能否試探出他的底線,以便于日后自己心中有個底。
如今這般。
顧南幽只以為是,字條遞錯的烏龍幽會之事,和昨夜她對攝政王的親密之舉,讓攝政王誤以為她傾心于他,故而使用美男計,讓她生死相隨,永無二心。
所以!
她勢必要給攝政王吃個定心丸,她絕對忠誠。
“無妨,本王允許!”
“這……”
眼下只有心無雜念,以真誠目光相待,才能讓攝政王相信,她真的對他無非分之想。
“把頭轉過來。”語氣幾乎是命令。
顧南幽摒棄心中雜念,緩緩道了聲:
“是!”
然而,當她轉過頭來,直接愣住了。
此刻她依舊是抬手擋著攝政王靠近,而從她視線看去,手抬位置剛好擋住了攝政王雙眸,遮住他上半張臉。
他竟然是……
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使得顧南幽腦海瞬間炸裂,一切都化為空白,就連身心也在頃刻間顫抖。
“本事不大,野心不小,還過于執拗,此生注定紅顏命薄。”
“顧三小姐,為了他,你使出渾身解數,甚至不惜來本王府中作踐自己,他當真值得?你當真無悔?”
“連本王都看得出你對他只是義并非情,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何時?罷了,也許這般才能讓你強大,本王也能心安理得視你為勁敵。”
“你會等一個人多久?”
……
一句一句邪魅之音在腦海中響起。
那都是上一世攝政王對她說過的話語,每一句都充滿了蔑視,但每一句都深深刺進她心靈,刻入骨髓,讓她心生恐慌,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強大自己,且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一切都值得。
片刻,思緒回籠。
顧南幽倏地睜大眼睛,眸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赤紅,隨之猛地一把推開攝政王,直接沖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攝政王始料未及。
只是顧南幽倉皇逃離的背影,讓他隱隱察覺到了什么,使得他不禁漸漸握緊成拳……
緊緊一瞬。
那攥緊的拳頭微微一松,轉身追了出去。
可出了酒樓,到了人來人往街道上,那抹嬌小柔弱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之后,攝政王去了顧大將軍府,去了月落星沉,去了她有可能出現之處,皆尋不到她蹤跡,她人就如同石沉大海,再無蹤跡可尋。
原來她要從他眼中消失,這般輕而易舉。
明知她不會有事。
可他卻莫名慌了……
直到萬籟俱靜,月上梢頭,攝政王府,書房中,空氣一陣涌動,影一破空而來,匆匆前來,看著佇立在窗前的攝政王,拱手道:
“主子,顧三小姐回了月落星沉,她……”
“她怎么了?”
“顧三小姐在月落星沉放了火。”
聞言!
攝政王攝魂奪魄的桃花眼瞇了瞇,神色有絲復雜,緊接著眉頭一皺,紅色袖拋一甩,便見一抹紅影閃身而去。
等到了月落星沉,并未見光火沖天,只有濃煙從月落星沉里不停冒出,夜深人靜之際,里面甚是嘈雜喧鬧。進去才知,那是仆從婆子奔走提水滅火的聲音。
消失了半日的顧南幽。
此時就站在被燒毀的房間前,神色淡淡,未見一絲焦急,只是靜靜看著滾滾濃煙,一婆子焦急勸她離遠些,站到安全之處去,可她卻無動于衷。
而腳邊一尺處,正默默躺著一根還在燃燒的火把。
估計那就是是房間著火的罪魁禍首。
可看見那間被燒的房間,攝政王微微一愣。
這間房間,是月落星沉的客房。
便是他以蕭羽身份住過的那間,她竟親手放火燒了……
偶有微風襲來,將火把火苗吹響了顧南幽方向,她神色微變,側頭瞥了一眼火把,一腳將其踩滅,似乎在宣泄著心中的不快。
火不是她放的。
她回來時,火勢正起,她只是冷眼旁觀,縱容火勢蔓延而已。
這大概是上蒼旨意,不讓她留有一絲念想。
也罷,也罷!
不該屬于自己,又何必留著,徒增煩惱。
察覺到有人靠近,隨之身后有腳步聲傳來,顧南幽并未回頭,她知來者何人,只是不想回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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