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南幽快速來到醫老房間外。
她急剎住腳。
先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整理衣襟,掩去有些焦急的神色,恢復淡然平靜的模樣后,才伸手打算敲門。
房門還沒叩響。
里面就傳來醫老沉長的聲音。
“普通的藥膏會留一點痕跡,想要完全去除需要時間研制,最少三日。”
房間內默了一下。
一道邪魅低沉的嗓音傳出:“盡快。”
“是!”
是攝政王的聲音。
顧南幽伸出去扣門的手縮了回來,然后躲到一邊去了。
等攝政王走了。
她才悄悄走進去,走路跟貓似的沒聲,唬了醫老一跳。
“臭丫頭,你進來都不吱一聲的嗎?”
顧南幽稍稍一揚眉,看到醫老在搗鼓藥材,立馬走到醫老邊上獻殷勤,幫忙著一起搗鼓。
“是醫老你太專注了,才沒發現我。”
說完,她瞄向一邊的瓶瓶罐罐,壓低了聲音問:
“剛剛攝政王來找你要去除傷疤的藥膏作甚?”
醫老詫異:“你聽到了?”
顧南幽剛點頭,就被醫老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然后背著手,繞著她走了一圈,跟觀賞個稀罕物一樣。
“自然是去除疤痕。
臭丫頭,你身上有多少難看的疤痕你自己沒點數?
你想想,你兩你儂我儂時,入眼就是疤痕,掃不掃興啊?”
顧南幽沉默了。
須臾,她說:
“我又不在意那些,況且身上有點疤痕會顯得有血性,無論在朝堂,還是上戰場,都會讓人覺得不好惹,這難道不好?”
“……”
醫老嘴角微抽。
整天只知道陰謀算計,然后再打打殺殺,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都不在乎,還是女子嗎?
攝政王怎么會看上她的?
“是,血性,不好惹,你就留著那一身傷疤等著過年吧!”
醫老搖搖頭。
想將顧南幽培養成大家閨秀的模樣已經無望了。
他低頭繼續搗鼓手中的藥材,不想搭理粗魯的顧南幽。
顧南幽瞅了半天,最終還是悄悄挨近醫老,打著商量的態度說:
“醫老爺爺,我覺得吧,那種完全去除疤痕的藥膏可以多研制一點,這是個快速賺錢的門道。”
“老夫不缺錢。”醫老一口回絕。
“不賣錢,可以送人情,正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人情多了不壞事。”
“老夫是神醫,從來都是別人來求老夫,你可曾見過老夫求過別人?”
額……
忘了。
醫老可是不醫仙,向來只有別人求他。
于是,顧南幽輕咳一聲。
“醫老,我看你這藥材挺多,要不多做一份?”
“你要?”
“不是,是我一個朋友,傷疤挺多的……”
“不做。”醫語氣老十分果斷,“你朋友是天王老子也不做。”
“……”
無奈。
顧南幽只得承認:“是、是我。”
“不嘴硬了?”
顧南幽癟癟嘴,拽著醫老的衣袖搖晃。
“醫老……”
“行行行了,你這撒嬌,老夫雞皮疙瘩起一身。”
“……”我謝謝你損我勒。
可是,有求于醫老,顧南幽繼續搖晃醫老的衣袖。
“快松手,三日后來找我,保管藥到疤除。”
“好嘞,醫老真好!”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你的誰,就你這么個認的不孝孫女,可不得使勁寵?”
不孝孫女顧南幽已經一天沒給他買叫花雞了。
“誰不孝了?出來,本大人揍死他,爺爺,手酸嗎?我給你捏捏……”
顧南幽在醫老那里幫忙許久。
還幫忙得格外用心,差點把醫老當祖宗供起來。忙完后,還專程買了叫花雞和與醉留香差不多烈的酒送來。
醫老樂得合不攏嘴。
又過三天。
顧南幽如愿拿到了去疤藥膏。
但叫花雞和烈酒從沒斷過。
攝政王花了三天時間,成功說動云間殿下與南燕聯合。
只是聽說這三天,云間殿下的臉色又臭又陰冷,就像是攝政王拔了他的逆鱗還遏制了他的思想,讓他十分暴躁。
總之。
這三天,顧南幽就沒見過云間殿下。
直到秘密談妥合作之后,才看見云間殿下站在遠遠的地方,滿臉期待的看著她,想靠近又怕靠近的樣子。
那模樣,讓跟在顧南幽身邊虛千衍都憐憫他了。
“看看,他怪可憐的,當個豪橫的殿下不好嗎?非要被攝政王惦記上,那眼巴巴的模樣,像是被丟棄的小貓。”
顧南幽瞥了虛千衍一眼。
“你一個準備睡橋洞的人,有時間去可憐一個坐擁萬里江山的殿下,還不如把我交給你的事辦好。”
讓虛千衍將皇甫景離引來。
虛千衍倒好,一連三天沒有任何水花。
今天又堂而皇之跟在她身邊,一點都沒覺得尷尬。
一提到辦事。
虛千衍瞬間拉喪著一張臉。
“顧南幽,引皇甫景離去房間這事辦不成了。
那日你‘欺負’攝政王后,他就派人來堵我了,若我敢引皇甫景離去見你,他只管殺不管埋,還帶鞭尸。
我得罪誰也萬萬不敢得罪攝政王,顧南幽,換個我能做到的吧!”
虛千衍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剛成人家的侍衛。
上任第一天差點被打殘……
顧南幽派出的第一個任務,在強大到無所不能的攝政王面前,他沒辦法完成。
以前他要是有這樣一無是處的下屬,早一腳踹他滾蛋了。
虛千衍覺得,顧南幽忍著他,估計是看在顧南疏的面子上。
如此一想。
心中頓感慚愧。
顧南幽想了想:
“行吧!
你只需自導自演一場戲,讓皇甫景離聽到‘皇陵后山’、‘五萬兵馬’以及‘靈窟劍派’等字眼即可。
這么簡單,虛島主不會完不成吧?”
適當刺激下。
明知是激將法的虛千衍卻也只能咬牙答應。
他安慰自己:只是演一場戲而已。
攝政王不會知道的……吧?
虛千衍雙手合十,默默祈求上天:求求今晚攝政王忽然眼瞎。
當天晚上。
虛千衍以暗中接近云間殿下為由,故意讓皇甫景離發現了他的蹤跡,然后上演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
失去五萬兵馬是皇甫景離心中無法言說的痛。
本來此事已無從查起。
如今一聽皇陵后山和五萬兵馬等字眼,立馬將所有注意力都投到了虛千衍身上。
然后,跟蹤虛千衍,發現了顧南幽……
皇甫景離藏在暗處,看著帶著面具的虛千衍向顧南幽稟報著事情,猛地一拳砸在樹上,拳頭瞬間鮮血淋漓。
“居然跟她有關。”
第二日。
南燕使團出發返回南燕。
攝政王依舊坐在馬車內,誰來相送都不見,沒人敢吭聲。
新都外。
洛清兮以國師身份來送別,顧南幽神色如往日般她寒暄。
而盛裝打扮要給顧南幽送行的云間殿下,被幾個不露真容的人生生堵在房間內,就是不讓他去送別。
“你們攝政王什么意思?”云間殿下動怒,眼中的暴戾迸發。
“云間殿下別忘了答應過攝政王的事情,在事情還沒有完成之前,攝政王是不可能讓你見到顧大人的。
云間殿下有時間不如好好想想合作之事。”
此刻。
云間殿下臉色陰沉的可怕。
但想到攝政王許諾過的話,便慢慢將心中蠢蠢欲動的殺念壓下。
攝政王的承諾太過誘人。
他哪怕殺了全部反對他的人,也要與南燕聯合。
姐姐,等我!
我會在北岐等著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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