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484章 茶館閑事
  丁牧云看他面色還是沉著,趕緊沖著擺擺手:“夫子,信我已經送到了,孫女我就先撤啦,您老人家也早點回去休息,告辭告辭!”

  說完飛奔而去,跑的比兔子還快。

  辛夷捧著那封被水打濕之后又經火烤的書信,看了半天,依稀只有幾個字能看清,還是罵他老王八為朝廷做事……后面,又看不清了,反復看了幾遍,確定確實是罵他的,氣得將信團成一團擲出門外。

  耄耋老人,滿頭華發,炸毛一般,氣呼呼往外邊走,腳踩著紙團走了過去,又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回身撿起紙團,解憤似地在手里用力搓揉了幾下,塞進兜里,嘴里也不知嘟囔著什么,頭也不回地走了。

  ——

  符羽在茶館里聽了會閑話。

  近日京城政治上風平浪靜,八卦上風起云涌,誰又養了外室,誰在朱雀河畔比才斗富,誰和誰因為和離鬧上了公堂……無非還是這些老掉牙的緋聞軼事,換了個人,逃不出褲襠里的那些爛事。

  符羽就想聽的是太子黨的消息,畢竟太子一黨與自己的前途、性命攸關。

  雖然在京城他也有自己的眼線,太子一黨有所動作便會即刻傳信給他,但畢竟自己剛去京城僅僅兩年,根基不深,紈绔們則個個都是擅長打探消息的老手,他們靠著這些為自己前程鋪路。

  于是茶館便成了消息來源的集中地,公開聊的和放在桌面上聊的也都不一樣。

  韓默是茶館的主角,他的消息主要來自朱雀河畔,那里三教九流什么樣的人都有,有那高高在上的,也有市井之徒,吃個酒,吹個枕旁風輕輕松松將消息套出來。

  韓默的消息分兩種,一種是免費的,另外一種需要銀子。

  免費的別人也能得到,但是他這里的更加全面。

  “……陳小侯爺跟那姓杜的小娘子是在蘑菇橋旁相識,小侯爺的鞠打在了杜娘子的身上,這一鞠打出來個一見鐘情,小侯爺的嫡妻藍氏你們都知道吧?就是當初提著菜刀一家一家青樓楚館找小侯爺的小娘子,她在京城是出名的妒婦,小侯爺怕藍氏知道自己有了杜娘子再鬧起來,他腦筋一轉就把杜娘子藏在了朱雀河畔了,人送到那個地方,藍氏是尋不到了,可那是個什么地方?煙花場的,杜娘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在那喝酒解悶子的時候認識了從江南來的姓康的大商人之子康少,打樓下路過時,杜娘子一顆棗兒打在了他的身上,結果就是又惹出了一段風流,這會兒陳小侯爺還不知道呢,在家里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么要迎杜娘子進門,他哪知道,人家杜娘子想得開,連夜收拾東西跟人跑路了,走得急還丟了一只繡花鞋,哈哈哈……”

  一學子正講得津津有味,忽聽人問道:“韓公子,這杜娘子跑路的時候真丟了繡花鞋么?”

  韓默吃著茶悠悠道:“不是一只,而是一對,寶藍色牡丹繡花鞋。”

  “還是韓公子消息最廣。”符羽故意大聲道,

  韓默折扇一擺,甚為得意。

  “看來這世上就沒有韓公子不知道的消息。”符羽故意投石問路。

  一眾人喊著沒有。

  韓默折扇一合,放在了八仙桌上:“別這么說,在下只是愛收集京城的消息而已,但有一點東宮太子的消息,在下就全然不知。”

  “韓兄這般謙虛?”符羽道。

  韓默道:“這可不是在下謙虛,實因太子為人低調,身居高位,擁躉眾多,潔身自好,從不去朱雀河畔消遣,每日勤于政務,在下自然就不知道。”

  一說到太子,未來儲君,紈绔們頓時肅然起敬。

  符羽本還想聽打聽一些關于太子的消息,還沒開口,胡長堅便陰陽怪氣地道:“符羽,你平時不是對政事不感興趣的么?怎么今日突然打聽起太子的事了?你不會是想將來要攀上太子,大樹底下好乘涼吧?”

  符羽也陰陽怪氣地道:“這算什么?太子將來是我大瑨的天子,不光是我,在座所有人都在他的庇護之下乘涼,胡公子難道還有別的可乘涼之大樹?”

  一句話,嚇的胡長堅剛喝到嘴里的茶水便噴灑了出來,急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怎么會有這種無法無天的想法,在下此前遠在青州,雖然還未能有幸結識太子,但心里卻和太子緊密相連,時刻都在一起。符羽,你奶奶個腿,你要是再敢胡說,我……今天跟你沒完……”

  符羽樂了:“胡公子這是要跟我單挑?不了不了,出門時,看過黃歷了,忌老子打兒子,會被天打雷劈的,改天你想挨揍隨時過來找你爹我……”

  “符羽……”胡長堅跳腳。

  符羽卻已經在招呼:“諸位,別光顧著吹牛啊,上點相聲聽聽,包袱抖地響的,我這里有賞。”說完從兜里摸出一塊銀子丟在桌子上。”

  早就已經候場的曲藝社學子,一路小跑著上場。

  “學子劉拆上臺給諸位鞠躬……”

  掌聲和歡呼聲掩蓋住胡長堅呼之欲出的咆哮。

  要面子的胡長堅,被氣得七竅生煙,抓了一把瓜子丟進嘴里,好像嚼的是符羽的腦袋,恨不得幾口嚼碎了生吞下去。

  他雖然恨符羽,但是偏偏又拿他沒辦法,就好像天生被克制一樣,每一次都敗北。雖然表面上沒跟符羽動手,心里面卻把符羽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一遍了。

  程南君不明白他明明被人占了便宜,為什么光生悶氣不動手,看得他心急如焚:“胡兄,你光摳桌子有什么用?你跟他打呀,不是還有我們在嗎,還能讓你在他面前吃虧了?”

  叫他這一激,胡長堅擼起袖子就想干架,卻被韓默伸手抓住了手臂:“別,大哥,三弟,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貿然動手,你們沒聽出來嗎?他剛剛是借著太子給你挖了個坑,你現在要是跳出去,未免太過顯眼。”

  叫他這么一提醒程南君和胡長堅,冷靜了下來。

  “帝國三少的面子……”

  “暫且忍下,讓他三分,看他還能蹦跶多久。”壓低到更小的聲音說道,“你別人看這些人一個個安安靜靜的坐著,實際上,在坐的就有很多是太子一黨。不吵不鬧,這事以后過去了,你若現在跳出來主動挑釁,不免讓人把他剛才那句話聯系到一起,我可以保證,不出今晚就會有人把此事傳回京城。他這一手著實兇殘,實則是借刀殺人,咱們兄弟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

  胡長堅立即坐下來了,胡亂地摸了一把冒著冷汗的額頭,很明顯,他被嚇得半死,嘴里低聲地罵著:“這個挨千刀的符羽,也太惡毒了,這么害我,將來不得好死。韓兄你說,太子真的……”

  韓默“噓”了一聲,示意他噤聲。

  胡長堅立刻閉嘴。

  韓默無奈道:“胡兄,這事能不提就別再提了,今日就當是吃個啞巴虧,改日別的地方再找補回來。”

  “是是是。”胡長堅一疊聲地應著。

  符羽離帝國三少的位置不遠,眼睛雖然看著臺上,耳朵卻留心聽著三人的說話,奈何聲音太小,聽得不清,但他看得真真的,韓默勸過之后,胡長堅便收斂起不悅,若無其事地聽相聲去了。

  符羽心里也明白了,東宮那位確實不好惹。

  既然大家都避諱太子,茶館里自然也就打探不出他的任何有效消息,偏偏今日相聲也不好聽,包袱一個沒響,味同嚼蠟。

  符羽若無其事地聊天、打屁了一番之后,喝了壺茶,嗑了盤瓜子,起身借口去茅房悄悄離開了茶館。

  書院小,也沒其他可溜達的地方,于是他溜溜達達又回了科英學院,剛走到書院門口,就看到丁牧云鬼鬼祟祟藏在書院大門外扒著門正往里瞧,濯清堂內燈火通明,隱約看到辛夷的身影。

  符羽手摸著下巴想了想,隨后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被丁牧云給發現了,手指壓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示意噤聲,然后指揮他也藏好。

  符羽聽話地貼墻站著,看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沒一會,就看到院長辛夷從里面皺著眉頭,腦袋炸毛地走了出來,嘴里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

  符羽趴在墻上,雙手抱在胸前,斜著眼睛看著同在貼在墻壁上大氣不敢喘的丁牧云,等辛夷走過去了之后,方才小聲問道:“丁姑娘,你為何要躲著院長?”

  丁牧云矢口否認:“瞎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躲院長了?”

  符羽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然后作勢要喊辛夷,被眼疾手快的的丁牧云一把捂住了嘴,認輸道:“好好好,我躲著院長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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