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是有日常用藥的,全都拿來。
打來溫水,遲非晚剪開了他的衣服,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一灘。
她開始沉著冷靜的處理。
她沒有取彈,而是想辦法止血。
有一個笨辦法,就是燒焦了,阻止流血。
“這么流血,不是個辦法,等會可能很疼,你忍一忍。”
“你隨意,我忍得住。”
陸徵冷汗淋漓,強忍著痛說道。
“可能比眼下,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
“沒事。”
“好。”
遲非晚得了一句準話,拿來燒的滾燙的鐵片,然后熨燙在傷口上。
滋滋——
“啊——”
陸徵嘶吼著,額頭、手背、脖頸......青筋暴跳。
這一聲,叫的遲非晚心驚。
但好在血是真的止住了。
遲非晚松了一口氣。
“陸徵,成功......”
陸徵已經昏迷了。
等了十多分鐘,醫生也過來了。
醫生半路遇到了埋伏,耽擱了許久。
他看到傷口,長吁一口氣。
“還好止住了,不然我來了,也沒有用。”
他們將陸徵挪到了房間,開始取子彈輸血。
小玲感激的看著遲非晚。
“夫人,要不是有你,陸爺就真的完了。夫人,你真厲害,我們早就嚇得亂了方寸。”
“你們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有醫生在應該沒什么事。”
遲非晚說著,也要回房休息,沒想到小玲拉住了她。
“夫人,你在這兒陪陸爺吧,他一個人其實怪可憐的。他那么喜歡你,一定希望睜開眼就看到你。”
“我累了,我想睡覺。”
“就當小玲求你了,陸爺真的是很好的人,他救過我的命。”
遲非晚想把她扶起來,可小玲說什么也不肯。
遲非晚嘆了一口氣,想到小玲因為她而受傷,于是點頭答應。
小玲高興壞了,連忙朝著她磕了幾個頭,就離開了。
她沒辦法,只能又折返回來。
過了兩個小時,醫護人員出來了。
“手術很成功,就是治療時間太晚了,傷口還是感染了,后半夜可能會發燒,身邊離不開人。”
“我來守著吧。”
“那就麻煩夫人了。”
遲非晚進了房間,里面還殘留著濃郁的消毒水氣息。
她看陸徵,有些唏噓。
年少時的確愛慕過,如果不出意外,她們百分百在一起。
她也相信,陸徵會是一個好丈夫,她們會生兒育女,百年好合。
可偏偏,陰差陽錯。
終究是有緣無分。
她已經愛上了別人,也有了嶄新的路。
可陸徵放不下她,有對父母的死耿耿于懷,活在仇恨陰暗里,估計這些年也不好過。
當初得知,是他害的沈留白變成這樣,她恨不得拿把刀,也讓他嘗嘗這樣的滋味。
可沒想到,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遲非晚背負著巨大的心理罪孽。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留白。
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陸徵。
現在,她們共處一室,他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她可以輕松為沈留白討回公道,可是她卻立身不正,沒有資格。
任何人都可以替沈留白鳴不平討公道。
唯獨......
她遲非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