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樓去找遲非晚。
“晚晚,我們現在必須得走。”
遲非晚蜷縮在床上,團成一團,就像是熬不過冬日的貓兒一般,瘦的可憐。
她沒有回應,陸徵也不給她回應的機會,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帶到了小船上,趕緊離開。
后面,已經開始大起來了。
有慘叫聲。
有漫天火光。
有槍林彈雨。
一輛小船趁著夜色,無聲息的離開了。
遲非晚被陸徵緊緊抱著,陸徵不斷回首張望,看到有好幾艘船正在追著自己,心中慌亂。
就在這時,手臂猛然傳來了一陣劇痛。
他都來不及細想,用力的將懷里的東西丟了出去。
遲非晚咬了他重重的一口,幾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氣。
陸徵這下意識的行為,直接把她打落到了水里。
她甚至連掙扎一下的力氣都沒有,身子筆直的沉了下去。
陸徵慌了。
“晚晚!停下,給我停下。”
“爺,停下你會死的。”
前面傳來了清冷的女聲。
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衣,都快和這夜這海融為一體了。
這個人,正是阿玲。
陸徵聽到這話,都沒有任何猶豫,打算自己跳下去救遲非晚。
阿玲早有準備,在后面一記手刀劈了下去。
陸徵心有不甘的看著海面,最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暈倒在了阿玲的懷中。
阿玲溫柔地抱著他。
“我說過,要保護你的。”
噗通——
有人跳入海中。
奮力的朝著水下遲非晚游去。
沒有船再追陸徵了。
遲非晚迷蒙的睜著眼,這一次她沒有看錯,是沈留白......他來了。
她想要沖他笑一笑,可是她快不行了。
下一面,她陷入一片黑暗。
沈留白抱著瘦小的她回到了船上。
短短幾天沒見,她竟然瘦成這樣,都快認不出她了。
他不斷擠壓她肺里的污水,做人工呼吸。
可遲非晚一點動靜都沒有,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渾身濕漉漉的。
黑色的發,一縷縷貼著消瘦的臉頰,襯得她白的嚇人。
一旁的救援隊探了一下遲非晚的鼻息。
“沈先生......她已經......”
已經死了。
沈留白像是聽不見一般,一直重復著心臟復蘇,人工呼吸這樣的動作,一刻也不停,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
就這樣持續了十多分鐘,突然......遲非晚痛苦的吐出一口水。
“咳咳......”
她艱難的發出聲音。
沈留白那一刻欣喜過往,都發不出聲音,只是雙手顫抖快速的把她擁入懷中,那樣用力的抱著。
“晚晚......”
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遲非晚虛弱的貼著他的耳畔,說了一句只有他才聽到的話。
“沈留白......我就知道你會來......如果我沒等到,一定是我走早了,所以......不用自責。”
我知道,你一定奮力趕過來,馬不停蹄。
如果我沒等到,不是你來遲了,一定是我走早了。
這次是,下次也是,下下次也是如此。
人生總有意外,她不是每次都那么好運,這樣剛剛好的活下來。
有些話,現在就說了,她怕萬一下次沒機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