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是一個充滿了神秘的地方。
美麗無比的景色、斑斕的魚群、翠綠而蕩漾的的水草、五彩繽紛的貝殼...
——這些都沒有。
因為這里是漆黑的。
沒有光線能折射到這里,僅僅是200米的海面之下,便是如此了,更別說現在的位置,是深海四萬米。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
深邃的海洋與宇宙星空是如此相像,當我們向更深處沉潛,就如同往宇宙進發,都是去探索那不為人知的世界,以及不為人知的秘密。
秦衣冠那殘破的身軀,以一種墜落的姿勢,在緩緩的下沉著。
他的上方,以及他的身軀四周,都飄蕩著紅色的絲綢,那是他融入了海水后的血液。
無數食肉海洋生物,嗅到血腥味,向他靠近。
但也只是在他身軀四周盤旋,并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他的舉動。
這下沉中的黑衣少年,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正沉向這世界上最深的深淵。
物理地球中。
已知的最深海底,是馬里亞納海溝,11033米。
但在元宇宙的世界中,這個數據已經不值一提了。
雙子智腦將它放大了,具體是多少倍,沒有人知道。
以元宇宙中的技術來說,8萬米深海,是人類視覺所能到達的極限,再往下,沒有人知道究竟存在著什么。
就算是杜安建立的水底世界,也沒有涉獵過8萬米以下的深海。
或許那充當城市底座的巨型藍鯨,擁有下潛的能力,但這頭藍鯨面對6萬米以下的海底,望而卻步,無論怎么驅趕,始終鳴叫,不肯再移動分毫。
9萬米深海。
不知道下沉了多久,秦衣冠已經飄蕩在9萬米深海了。
周圍已經沒有能夠跟隨的海洋生物,他更加孤獨。
杜安所制造的‘限制藥劑’,藥效似乎有那么一絲衰退了。
秦衣冠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正站在前往地獄的路上,回頭張望。
——沒什么可意外的,我殺了那么多人,死后當然要下地獄。
他似乎看見了,這寂寞深海中,自己的尸體在不斷的下沉。
忽然間。
他看見了犧牲者那生無可戀的臉龐。
限制藥劑松動了,犧牲者終于閃現了。
秦衣冠的意識,一瞬間回到了身體中,但他隨即發現,此刻犧牲者,似乎很虛無,應當是殘余的限制藥劑在作祟。
秦衣冠很虛弱,像是垂死的老人。
他猛的吸一口氣,卻是大量苦澀發咸的海水涌入了口腔,隨即涌入了肺部,他開始窒息,握著自己的喉嚨,開始抽搐。
人工魚鰓被杜安關閉了。
他伸手抓向前方的黑暗虛無,終究是無法抵抗。
窒息而亡。
不知過了多久,犧牲者的能力,再次讓他頑強的活了過來。
但隨即而來的,就是無邊無盡的絕望,以及痛苦的窒息。
他再次死去。
如此循環。
他活,而后因為窒息死去。
他活,再次因為窒息死去。
生與死之間,是巨大的痛苦,以及無窮無盡的折磨。
他不斷下沉著,已經不知道是幾萬米的深海。
他那不屈的意志,也終于被消耗殆盡。
他不想再復活了。
他閉上眼睛,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黑暗的海水中。
一個身軀上散發著熒光的綠發少女,緩緩游動而來,她很美麗,頭發如蕩漾的海藻。
綠色的瞳孔,凝視著毫無聲息的秦衣冠。
而后,少女緩緩握住秦衣冠的手,卻是拉著秦衣冠,向著更深處的海底游去!
許久許久。
兩人的身影,從黑暗的海中浮現。
他們,居然到達了這廣大海洋的最深處!
海底,有一片即是宏大,有淡淡朦朧的紅色光芒,照亮了兩人的臉龐。
綠發少女回頭,單手拍打著海水,凝視著漂浮在海水中,仿若陷入了熟睡中的少年。
——“秦衣冠,可以醒來嗎?”
視角拉遠。
卻見兩人身下,那朦朧紅光的來源。
居然是一種類似于黏菌的生物,它依附在海底的巖石之上,蜿蜒曲折錯綜分叉,視角拉升數萬米,依舊望不到盡頭。
它是一個縱橫無邊的網絡,就像是...人類的腦神經。
視角再上升數萬米,它那朦朧的紅光就會散射殆盡,變得不可察覺。
但此時。
隱隱可以推斷,這種‘腦神經’覆蓋了整個海底。
亦或者,這片位于元宇宙深處,浩瀚無垠的海洋,正是誕生于它的懷抱!
這細密的網絡,擁有無數節點,數量或許上兆億,同時,在這樣的網絡中,可以形成的回路,能達到兆兆億。
它真的很像是一張平鋪在海底的腦神經,還在微微的蠕動著,像是擁有生命一般。
秦衣冠和那綠發姑娘,似乎飄浮在這這張神經網的中心。
下方那宏大而綿延無盡頭的光芒,將兩人襯托的無比神秘、無比神圣。
紅芒越發盛大。
似乎有一個明明中的海洋之神,在歡迎著秦衣冠的到來。
“秦衣冠,可以醒來嗎?”
秦衣冠聽到了這聲仿佛來自于異世界的呼喚,這聲音似乎也將自己那沉睡的靈魂喚醒。
他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隨即便是下意識大口呼吸。
仍舊有苦澀的海水涌入口腔,但窒息感卻沒有那么強烈,而且也并不能將他致死。
秦衣冠漸漸適應了四周的環境。
肺部的氧氣循環,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他不明白,人工魚鰓明明已經關閉了,自己卻能在海水中呼吸!
“水嫚?”
秦衣冠雙目微睜,盯著前方那綠發少女。
少女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是哪?”
秦衣冠看了看腳下,那由紅色不知名海洋生物,所構成的巨大腦神經網,映入了眼簾。
瞬間被震撼。
腳下的景象,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神秘之感,包羅萬千,宏大而瑰麗!
“這...”
“這是什么?”
秦衣冠的眼眸微睜,瞳孔中倒映著那巨大的紅色網絡。
水嫚也一同看向腳下,她仍舊是不張嘴,便能將聲音傳遞到秦衣冠的腦海中。
“陀門尖腹菌,是擁有母體的。”
“你所看見的,便是。”
“關于這一切,杜安永遠都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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