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問祂為什么？”人皇搖了搖頭，抿著嘴說道：“你猜祂怎么說？”
“祂說，你覺得我會讓一個掣肘我的種族繼續前進嗎？”
“我努力抗爭了，但我那孱弱的力量在祂的面前，跟紙糊的沒什么兩樣。”
“祂給了我三天的時間去考慮這一切，要么我去死，要么祂親自出手，埋葬整個人族。”
“我......妥協了。”
人皇釋然的說道：“后來盤古找上了我，祂跟我說了一切，那是你苦苦追尋的所有答案。”
人皇的話語把周無涯的思緒拉到了另一個空間，當年的一切，好像都發生在他的眼前。
......
被混沌迷霧充斥著的空間內，盤古一襲白衣坐于虛空之中，而祂的對面，則坐著人皇。
人皇開口問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絕塵會說人族站不到最后？”
盤古不喜不悲的說道：“因為我敵不過祂。”
“我現在只是一具分身坐在你的面前，我的本體正在混沌深處與祂對弈，我勝不過祂，只能盡力阻攔祂的腳步。”
“我不行，所以我拜托風里希創造了你們。”
“人族是我最后的波紋了。”
“為了你們，我修改了法則，賜予了你們神海，為的就是能從中誕生一尊可以制止世間戰爭的至強者。”
“但我們也不是祂的對手，連你這個造物主都敵不過祂，我們又怎么會有機會？”人皇不解的問道。
“是的，你們不可能擋得住祂。”盤古毫不留情的說道：“但是你們可以制止萬族。”
“我創造位面時第一條規則便是禁止‘傳頌境’的修士大打出手，因為你們的能力太大，會對位面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這條規則也是為了克制你們以及天神的欲|望。”
“但是絕塵降臨以后，祂出手磨滅了這條法則，導致位面之內的高端戰力再無所顧及，大規模的征戰一直未曾停過。”
“所以我想到了創造一個與眾不同的種族，從中挑選出至強者，由他來制定規則，平息萬族之間的爭斗。”
“你們只差一步就達到了我最初的預期了。”
“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呢？”人皇沉聲說道：“爭斗是永遠都不會停止的！”
“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每一位生靈。”盤古的聲音古井無波道：“我在身化萬物之后，這個位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力量的化身，天神是，萬族也是。”
“大規模的戰爭意味著破壞以及死亡，這是在消磨我的力量。”
“一旦我變得孱弱，絕塵就會葬滅這個位面，一切的一切都會湮滅。”
“我不能倒下。”
“你倒是真實！”人皇冷笑一聲說道。
“我就當你是在夸贊我了。”盤古淡淡道：“為了整個位面，犧牲一部分的人，無可厚非。”
“可為什么這個人偏偏是我！”人皇站了起來，怒發沖冠道：“憑什么是我們？！”
盤古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轉而說道：“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
“絕塵執黑子，而我則執白子。”
“黑子為萬族，白子為人族和天神。”
“無論是你們執掌位面，還是天神凌駕于你們之上，這都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唯獨萬族不能稱霸，他們一旦稱霸，爭斗就永遠不會停止。”
說著，盤古眼皮微抬。
“我的意思是說，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
“你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棋手擺布的。”
人皇聞言當即便要甩袖離去，盤古見狀并未阻止。
祂望著人皇離去的背影，朗聲道：
“三日后，你須的去往星空深處，被天神處死。”
“作為報酬，人族不會消亡。”
“萬年之后，會有第二個人皇出世，他會重現上古年間的一切。”
人皇步子不停，轉眼便消失在了混沌迷霧之中。
......
山頂之上，清風微微徐來。
人皇笑著說道：“祂根本就沒有與我商量的意思。”
“這就是位面的執棋人，祂擁有絕對的權力。”
“后面的故事你大概知道。”
“關于這事，我誰都沒有告訴，我孤身一人去了星空深處，被共工祂們設伏，圍殺于此。”
“我死后，人族節節敗退，第一次位面之戰很快就結束了。”
“也正因此，盤古的力量才沒有飛速流逝，堅持到了今天。”
周無涯長長吐了一口氣，說道：“所以，你是故意求死的，對嗎？”
“我不想死。”人皇搖了搖頭，笑道：“但妥協的代價就是失去生命以及靈魂。”
“好在盤古信守了承諾，讓人族的香火延續了下去。”
“你意識海中所謂的神殿，也是報酬的一部分。”
“我為了保留上古時代人族的高端戰力，與盤古共同設了個局。”
“在我死后，東皇太一兄弟假意親近人族，實則貪圖人族氣運，要把人族當刀使。”
“帝夋縱容祂的孩子在人間肆虐，羿憤然出手，射落九尊大日，引得祂暴怒。”
“但東皇太一因為自己的私心，與帝夋大吵了一架，認了這個虧。”
“祂認，帝夋不認，祂一直忍著。”
“在共工的蠱惑之下，第一次位面之戰前夕，祂找到了機會。”
“祂將后羿、戰王幾人騙到了議事大殿之內，帝夋粉碎了自己的伴生神兵‘陰陽磨盤’，趁他們不備，將他們盡皆化為石雕，鎮壓萬世。”
人皇笑著說道：“祂不知的是，祂也不過只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
“隨后盤古出手，將祂流放至位面之外，不出意外的話，祂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而后盤古又將那座大殿取出，扔進了時光長河之內。”
“祂賦予了這堆瓦礫神通，令它知兇吉、傳陰陽。”
說著說著，人皇臉上的表情復雜而又釋然。
“大殿沿著長河一直順流而下，按照原本的設想，這尊大殿本該在一百多年前便重現世間。”
“但因為絕塵的干涉，它抵達人族的時間足足晚了一百一十七年。”
“一百一十七年......”周無涯呢喃重復道。
人皇看著他，搖頭一嘆道：“還記得剛才我說過的話嗎？”
“什么話？”
“我說你不是人族，我選的人也不是你。”
“你所仰仗的底牌，本該是段天良的。”
“他才是那個天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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