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給程杏打電話，提示音卻說對方正在通話中。
他狹眸瞇起，沉著臉，叫人找來衛三，細細詢問程杏的情況。
但因上次程杏拒絕謝欽的人隨身保護后，他便將人都撤了回去。
除了珈藍咖啡店內的那些，衛三也說不出更多。
謝欽的面色徹底沉滯了下去，他揮了揮手。
衛三垂著頭，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
福明公寓，次臥。
程杏在跟陸昭言打電話。
她申請提前領取工資。
聽到程杏的訴求，陸昭言有些詫異。
之前在非發工資日，提前給她三百多萬，已經算是破例了。
她不可能不知道。
略等了等，陸昭言試探著問，“程小姐，是家里有什么困難嗎？”
程杏猶豫了一會兒，選擇了實話實說，“是，我爸爸得了急性白血病，急需用錢。”
陸昭言沉思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稍等一下，我等會兒找找財務，給你特批。”
“謝謝陸總。”
“不客氣，不過程小姐你現在懷孕了，以后肯定會影響上鏡，等伯父的病情緩和后，你看看能不能抽出空暇時間，盡早把你的戲份拍完。霜月的皮膚這邊，服化道我已經催了多做幾套，咱們一次性拍完，這樣只需要等以后定期上線就行了。”
陸昭言首先是個商人，其次才是裴承的好朋友。
雖然嫂子身懷有孕，但不能影響他賺錢。
“好的，陸總。”
程杏一口應允了下來。
她簽了合同，自然要盡心盡力。
事情談妥后，程杏就掛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想去洗漱，屬于謝欽的專屬鈴聲，突然響起。
程杏一怔，心底尚在遲疑，可手指卻不聽使喚，下意識按了接通鍵。
她將聽筒貼在耳邊。
聽著里面男人沉穩有力的呼吸聲，胸腔里沒來由地開始泛酸。
盡管已經決定還錢，然后再跟謝欽斷了這份關系，但終究是她喜歡的人。
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見他，程杏想哭的同時，心臟也開始隱隱作痛。
這痛楚似羅網，細細密密，從四面八方包裹住了她。
若是不在羅網徹底收緊前，從中掙脫，她早晚都將被網割破，遍體鱗傷。
程杏想著謝欽和沈惜的七年戀情，想著他未來的那位未婚妻，眼角的淚意，慢慢憋了回去。
啞聲開了口，“謝醫生，那么晚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嗎？”
客氣，疏離的問話，如一道警鐘，在謝欽心底敲響。
他捏緊了手機，嗓音帶上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你在做什么？”
為什么電話一直打不通？
程杏默了默，道，“沒做什么，跟朋友打個電話，聊了聊天。”
聽言，謝欽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拒絕交談的信號太明顯，若是這都聽不出來，他就不是謝欽了。
“來嘉苑，我等你。”
程杏攥著手，月牙狀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疼痛襲來，她也沒松手。
只輕聲道，“謝醫生，我奶奶今天過來了，我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想陪陪她。”
這個借口，堪稱無懈可擊。
謝欽唇角繃直，呼吸都有些亂了，“程杏，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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