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女人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似乎有些沉悶，還有些心不在焉。
“謝醫生，我奶奶叫我了。”
謝欽喉頭動了動，壓下額角跳動的青筋，和滿腹說不上來的慌張。
欲言又止，幾經翻涌后，他吐出幾個字，“去忙吧。”
那頭立刻掛斷了電話。
干脆到沒有一絲猶豫。
謝欽握著手機，怔在原地。
夜風呼嘯，刮著窗棱，嗚咽聲如鬼哭狼泣。
無端端叫人心煩意亂。
他站立片刻，打給了謝一，嗓音幽冷，“查，查查她今天，都見了誰，做了什么！”
“是！”
……
裴承驅車，駛向了裴家。
這是他跟家里鬧掰后，第一次歸家。
到家時，夜已深。
大門口輪值的老李，困得正在打瞌睡，聽到聲響，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等瞧見熟悉的車牌號，慌忙按下了車門的開關。
勞斯萊斯重新啟動，開了進去。
傭人迎了上來，低聲詢問是否要廚房做飯。
裴承溫聲拒絕后，徑直踏進了大廳。
許是時間太晚，裴家人已全部睡著了。
是以，哪怕聽到了他上樓的聲音，也沒人出來查看。
裴承路過二樓裴遠的房間時，瞧著從門縫里露出來的燈光，嘲諷地笑了笑。
他腳下不停，回了自己的房間。
屋內顯然有人經常在收拾，干凈整潔，所有物品也都按他走那天的方式擺放著。
裴承打眼掃過，走到香爐前，點燃了一線檀香。
他洗完澡，握著那枚鉆石發卡，陷入了沉睡。
一夜無夢。
翌日。
裴承起床下樓時，在樓梯口遇到了裴啟林。
許久未見，他那張國字臉仍是那樣嚴肅。
裴承腦子里閃過孫香云那張慈愛的臉，面上愈發溫和，“爸，早。”
一見到是他，裴啟林臉一板，訓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提前跟我們打個招呼？還有，早什么早，現在都快七點半了，你不去公司，還慢悠悠在家里晃什么？”
回自己家，還需要提前跟父母報備？
裴承聽著熟悉的訓斥，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去。
看裴承站那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裴啟林就來氣。
他費盡心機把裴氏交給他，嘔心瀝血培養他，什么都偏心他，可他是怎么回報他的？
鬧脾氣幾個月不著家就算了，現在還那么懈怠！
就他這樣，什么時候能趕上謝欽？！
“好了！別愣著了，快去吃飯！”
裴啟林斥道，“吃完飯趕緊滾回公司！”
與此同時，樓下也傳來冷秋盈的催促聲。
“小承，我叫廚房給你熱了牛奶，快下來吃飯吧！別再惹你爸生氣了。”
裴承低下頭，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知道了。”
果然，他就不該奢望裴家人的親情。
……
程杏和奶奶吃過早飯，坐上裴承的車，去了市醫院。
她之前一夜沒睡，昨晚在腦子里演練了無數次，該怎么跟奶奶說父親的病情，導致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如今瞧來，神色更添憔悴。
一行三人，拐過彎，走到程榮病房前。
正正好與謝欽迎面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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