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斬妖云缺牧青瑤 > 第342章 第五幅壁畫
  自從見識到月魁在蝠王面前的趾高氣昂,朔風蝠的老巢對于云缺來說就成了菜市場。

  暢通無阻。

  走路都是晃著膀子走,要不然對不起妖都公主的氣勢。

  云缺現在后知后覺。

  早知道月魁在北域這么有面子,根本不用找風先生幫忙,讓月魁指路不就完了,走了一通彎路。

  不過走彎路有時候也有好處。

  如果不找風先生,就遇不到雷精,也就沒有之后的雷霆鍛體了,更不會有半個雷精封在手心的好處。

  蝠王得知云缺想要去妖都,二話不說親自陪同,載著云缺與司徒盼晴離開山洞,飛往更北的方向。

  夜已深,

  夜空中遍布星辰,地面是白雪皚皚,空曠而靜怡。

  司徒盼晴卷縮在云缺身旁,困得直打哈欠,眼皮打架,很快睡著了。

  望著身旁的小小身影,云缺心情十分復雜。

  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著司徒盼晴還活著,擔憂著牧青瑤與花不謝那幾位其他監正弟子的命運。

  回去之后,云缺打算將司徒盼晴安置在學宮。

  避開監正的耳目。

  司徒盼晴的狀態,有可能揭開呂青的陰謀,挖出藏在暗中的魏墨城。

  緊迫感,再次襲來。

  大晉看似已經安穩,誰又能想到,大晉真正的危機不是燕太子,也不是紅蓮教,而是司天監!

  云缺現在的根基,根本無法與魏墨城抗衡。

  五百暗衛是一份戰力,但遠遠不夠,加上白厭的金吾衛與上官鴻途的刑部,仍舊相差甚遠。

  如果魏墨城就是抓走妖都之主的紫袍人,那么他的修為絕對達到了一個無法估量的恐怖程度。

  大晉之內,怕是沒有對手。

  七叔遠行,國師回山。

  云缺現在唯一的助力,只剩下天祈學宮。

  “至少在二品境界……”

  云缺猜測著紫袍人的修為。

  因為妖都之主就是二階化羽,想要擒獲達到二階程度的強大妖族,沒有二品修為想都別想。

  云缺仿佛看到了一個無窮無盡的巨大漩渦,在天祈城內不斷旋轉。

  即便如今有了六品修為,一旦扯進漩渦,必定粉身碎骨!

  蚍蜉撼樹,螳臂當車,一個個詞匯從云缺腦海里蹦出來。

  云缺覺得自己就是蚍蜉,就是螳臂,根本擋不住那恐怖的漩渦。

  換成旁人,若是察覺到如此危機,定會遠遠躲避,能逃多遠逃多遠。

  云缺逃不了。

  因為牧青瑤在天祈,斬妖司在天祈,自己擁有第二把妖刀的謎題也在天祈。

  云缺不會逃。

  自從成為獵妖人以來,無論前面擋路的是妖邪還是鬼怪,他都會一刀斬開,一路向前。

  空曠冷冽的北域世界,云缺感受著冷風襲面,心神變得如同萬年寒冰般堅毅,不知不覺中輕吟道: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飛雪連天,不過些許風霜而已。”

  一句些許風霜,道盡一世傲然。

  身為斬妖之人,注定一生行走于生死邊緣,區區危機,何時怕過!

  這,便是云缺與生俱來的傲氣。

  不過傲氣歸傲氣,冒一會兒就行了,整天一身傲氣的,那叫冒傻氣。

  云缺拍了拍蝠王,客氣的道:

  “蝠王大人,有沒有想過出山吶,北域天寒地凍資源匱乏,總窩在這里,進階無望啊。”

  云缺的目的很明顯,拉攏蝠王。

  連圣人都能合縱連橫,借助其他超品之力干掉強敵,云缺自然也可以。

  “沒想過。”蝠王傳來低沉的聲音:“除非公主下令,否則我不會離開北域。”

  “你把我當成公主,我說的話,就是公主的話。”云缺道。

  “你不是公主,你只是公主寄宿元神的容器,我不與容器交談。”蝠王道。

  “嘿你這老蝙蝠!你們公主是我姐姐,我相當于妖都太子!我說的話不算是不是!”云缺怒道。

  “妖都沒有太子。”蝠王沉聲道。

  “怎么沒……”

  云缺張了張嘴,不再辯駁。

  妖都太子這種身份,不能亂認。

  如果自己成了妖都太子,那老爹豈不是戴了綠帽子!

  三階妖王啊,云缺暗道可惜。

  如果能把蝠王弄到手,又多了一份戰力。

  可惜,老蝙蝠只認月魁,不聽自己的。

  算了,從長計議吧。

  云缺打消了拉攏蝠王的心思。

  其實讓月魁出面,蝠王應該能聽命,關鍵是月魁那家伙有時候云缺也指使不動,經常不聽話。

  遠處,一座巍峨宮殿出現在群山之中。

  妖都,到了。

  云缺的目光隨之漸漸發沉。

  接近妖都后,地面上的枯骨明顯多了起來。

  一些巨大的妖物骨架,在白雪映襯下顯得倍加猙獰。

  枯骨越來越多。

  其中有妖族遺骸,也有人族遺骨。

  血跡,早已被冰雪覆蓋。

  云缺清晰的記得,當年,這里遍地猩紅!

  多年前的喊殺聲,仿佛就在耳畔回蕩。

  隨著接近妖都,云缺的心神再次起伏不定。

  眼中鋪上血色,云缺借助妖瞳掃視著地面枯骨,尋找著父母的遺骸。

  一路飛去,毫無收獲。

  即將抵達妖都之際,云缺聽到了奇怪響動。

  叮叮當當,好像有人用錘子砸著什么東西。

  蝠王沒有下降,而是盤旋在半空,繞著妖都飛行。

  終于,云缺看到發出響動的來源。

  在妖都一側的墻角,有個小女娃,正掄著大錘砸著妖都的石墻,一邊砸好像還在一邊嘀咕著什么。

  盡管對方低頭砸墻,云缺還是一眼認出對方。

  靈匠殿先生,孔氣氣!

  都不用看臉,看那把金色大錘就知道是誰了。

  孔氣氣正悶頭砸著石墻,旁邊散落著幾塊磚石,看模樣不像個先生,好像個盜賊。

  這位學宮先生,居然來妖都挖墻腳。

  空中龐大的蝠妖出現,孔氣氣立刻察覺到危險,猛地抬頭,仰著小臉,大吼一聲:

  “不好!被發現了!我跑!”

  沒等云缺開口呢,孔氣氣跳了起來,大錘掄到身后,朝著地面猛地一砸。

  轟隆一聲悶響!

  那金色大錘砸到地面后竟反彈開來,猶如裝了彈簧,畫著圈飛向遠處,很快消失在天邊。

  云缺都看愣了。

  這種逃跑的手段,聞所未聞!

  孔氣氣抓著錘柄,跟著大錘一起旋轉,也不怕轉吐了。

  愣怔良久,云缺終于說出話來:

  “跑反了呀……”

  孔氣氣的確逃得飛快,不過逃反了方向。

  風先生與宋道理的營地在北域邊緣,應該往南逃,結果孔氣氣飛行的方向是北。

  越逃越遠……

  蝠王落地,云缺跳了下來。

  望了會兒更北的天空,始終沒有孔氣氣的身影。

  無奈的搖了搖頭,云缺大為感慨。

  人吶,確實很奇怪。

  有些人看著有點傻,實際上并不傻,反而還很聰明。

  有些人看著有點傻,實際上真的傻……

  在北域,天象并不準確,泛白的方位未必是東,這一點經常來北域的修行者大多知道。

  就算天象不準確,腳印是準的。

  云缺腳下就有一排孔氣氣來時留下的腳印,結果這位先生還是跑反了。

  不看天象,就不能看看腳印么。

  反正先生修為都很高,云缺不再關注孔氣氣是否迷路,撿起一塊磚石看了看。

  入手居然是溫熱的,不知是什么材質,應該價值不菲。

  難怪孔氣氣來妖都挖墻腳。

  磚石個頭不小,云缺試了試,懷里裝不下,于是習慣的拿出個大黑袋子。

  正要裝點帶回去的時候,察覺到有不善的目光盯著自己。

  云缺抬頭,正好看到蝠王兩顆巨大的眼珠子。

  “怎么能挖妖都的墻角呢,挖倒了多不好。”

  云缺臉上不紅不白的說完,將孔氣氣沒來得及帶走的幾塊磚石又給塞回墻上。

  至于可疑的黑袋子,當然輕描淡寫的從新收好。

  司徒盼晴還在睡著,云缺背著手,大大方方走進妖都。

  蝠王等在門口,一雙巨眼里始終起伏著警惕之色。

  蝠王現在有種奇怪的預感,剛走個賊,又來了個大盜。

  妖都修建得無比宏偉,高大的鐵門足有十丈,仿佛這里是一座巨人的殿堂。

  鐵門已經破爛不堪,歪歪斜斜,缺失大半,曾經輝煌的妖都如今盡顯蒼涼。

  妖都,云缺沒來過。

  當年大戰,只在遠處看到過這座大殿。

  如今,云缺終于走進妖都。

  進門后是寬敞大廳,地面上到處是大小不一的坑洼,堅固的石板開裂無數,沒幾塊好的。

  四周空蕩蕩。

  寒風從鐵門吹進來,發出陣陣風嘯。

  妖都早已無主,淪為一片死地。

  云缺無奈的嘆了口氣。

  妖都覆滅,司天監一樣覆滅,同歸于盡的結局仿佛早已被定好的宿命。

  無人能擺脫。

  穿過大廳,來到后殿。

  后面是一間又一間由石墻隔開的巨大空間,極其寬敞。

  云缺注意到一個特點。

  每一個空曠的房間內,都有一幅高大的壁畫。

  壁畫占據著整面墻壁,栩栩如生,都是美人。

  第一幅,是一個俏臉如狐的女人,一身紅裙,肩繞紅紗,腳下盤著血色長尾,明顯是一頭貍妖所化。

  第二幅,是一個眉分七彩的女子,身披七彩霞衣,妖嬈而美麗,身后張開著一對七彩羽翼,應該是蝶妖化形。

  “看來你父王也喜歡美人。”云缺欣賞著壁畫,道。

  “壁畫上的,都是父王的妃子,第一個是我娘。”月魁的聲音響起在耳畔。

  “妖都之主的妃子不少嘛。”

  云缺走過一間間大廳,看到了四幅形態不同的美人壁畫,同時對妖都之主的審美很認可。

  都是絕美之人,一個比一個漂亮。

  當走到最后一間大廳,云缺抬頭看去。

  隨后云缺整個人僵在原地,直勾勾盯著第五幅壁畫,眼里晃動著劇烈的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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