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經沒了 > 第94章 笑談渴飲匈奴血(下)
  深秋肅殺,百木凋零,阿克蘇河畔平原,距離天山不過百里,那白雪皚皚的連綿雄偉,成為了人喊馬嘶戰場的背景映襯。

  在雪山之下,明準雙方,數萬鐵騎奔騰馳騁,旌旗滔天、煙塵蔽日,火光升騰,那是不斷噴發的炮銃,鐵雨如幕,那是飛揚撲朔的箭矢。

  “山,快馬加鞭未下鞍,驚回首,離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瀾,奔騰急,萬馬戰猶酣。山,刺破青天鍔未殘,天欲墮,賴以拄其間。”

  經過十余年的發展,尤其是光烈八年隨著抗清戰爭的結束,收復了北方故地,在朝廷的有意扶持下,明廷的戰馬飼養數量迅速擴張,待到光烈十三年,在冊成年戰馬數量,已經超過二十五萬。

  而此番西征,就動用了六萬匹

  西征軍將士幾乎人人有馬,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他們都是騎兵,類似于盛唐武士,西征軍中的燧發槍手們以馬代步,但卻臨陣下馬結陣。

  對于燧發槍而言,步兵密集的方陣更能發揮威力

  而準噶爾就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對手

  關于明軍火器犀利,僧格事前已經從滿達海、阿濟格等人口中有所了解,也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當真正面對時,還是讓人目瞪口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目瞪口呆的不止自己,阿濟格等滿洲余孽同樣如此。

  時隔五年,明軍的戰術和裝備,比起他們當年印象中的那支軍隊,又有了極大改變。

  有了充足乃至于溢出的騎兵,此時的明軍方陣再也不需要像以前北伐時候,小心翼翼,生怕被清軍騎兵側翼包抄。

  長達數里的火槍陣列,列為三排,由五個步營組成,兩側各有近萬鐵騎,槍聲不絕。

  全部披甲的鐵騎,自兩側以鉗形攻勢,夾擊面前洶涌而來的準噶爾三個鄂托克組成的騎兵集群。

  將敵人壓縮至步兵方陣面前,然后就只聞鼓角陣陣爭鳴,銅墻鐵壁般的槍林朝著被擠壓的準軍緩緩前進。

  然后就是風馳電掣而來的火光和鐵雨

  嚴格的紀律訓練下,每一營,每一隊,每位士兵都邁開相同的步伐,重復著同樣的動作。

  裝填,射擊,前進,再裝填

  與此同時,來自兩側的明軍鐵騎,同樣是密集整齊的隊列,手持馬刀,在陽光下燁燁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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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克蘇戰場以南一百二十里,牙兒干河畔

  兩軍主力都聚集在北面決戰,這原本重兵把守的咽喉要道,只剩下一個被僧格抽調一空的鄂托克監視。

  就在兩軍注意力都焦灼一地時,牙兒干河畔卻迎來了一支特殊的騎兵

  根特木爾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索倫人,也就是明廷所謂野人女真。

  索倫人和建州女真的關系很復雜,確切地說,在皇太極以前,雙方以敵對關系為主。

  索倫部的前頭領,博穆博果爾被皇太極擊敗俘虜,自此后,索倫部就開始變成了滿洲的雇傭軍和馬前卒。

  但他們生活的區域和建州女真大不相同,大約在今天吉林、黑龍江到外東北一帶。

  索倫或者野人女真只是外人對他們的統稱,事實上他們并非一個民族,而是生活在這一區域所有游獵部落民的集合。

  由于文明水準普遍不高,生活條件極其惡劣,所以成為了廉價但又堅韌不拔的天生戰士。

  滿洲的覆滅,對索倫諸部產生了極大震撼,未開化的部落民總是天生崇拜強者的,面對懷揣壓倒性武力而來的明軍,索倫部沒有絲毫負隅頑抗的意思,立刻就順滑的投降了。

  除了明軍的威懾外,造成這一結果的另一重要原因,是因為此時的索倫部,尤其是生活在黑龍江上游的索倫人,面臨更為嚴峻的挑戰,所以不得不求庇護于明廷。

  根特木爾就是那時投靠明廷的,他從曾祖父開始就是索倫部白義耳氏族酋長,部落世代游獵居住于尼布楚地區,是后世我國鄂溫克族的祖先。

  光烈七年,當時清廷尚在,也就是順治十年,俄國人東擴步伐加大,進入貝加爾湖和額爾古納河上游地區時,根特木爾不堪俄國人的要求臣服,遂率族人越過額爾古納河向南遷徙。

  這是歷史上康熙朝《尼布楚條約》簽訂的濫觴,而在此時,由于明軍北伐成功,根特木爾剛剛南遷不到一年,清廷覆滅,索倫部也就立馬變成了明廷屬藩。

  不同于對建州女真的處置,明廷對于索倫部的處置堪稱優越

  并沒有強令遷徙,反而出于自然條件惡劣,沒有要求蓄發易服,因為人家本來就不留辮子,而是易于清洗衛生的短發。至于在四季常冬,零下幾十度的外東北,自有自己的一套獸皮大襖。

  唯一的要求只是讓幾個首領部族帶頭取了漢姓,易于統計管理

  而后經略遼寧的王夫之,把歸附的索倫諸部劃分為三營,號稱撫遠三營,設立互貿邊市,促進這些部落和遼東遼西的交流,加速了對方文明化進程。

  此番西北用兵,氣候苦寒,樞密院就想到的這支同樣從苦寒之地而來的“奇兵”。

  他們內里身著自制的獸皮短打,外邊卻襯著官府提供的制式甲胄,看起來頗為滑稽,紀律性也遠不如正規明軍,三三兩兩,按照不同氏族和部落聚攏,只是因為在遼寧經略司那訓練了三四個月,能基本認識旗鼓而已。

  個頭普遍不高,但骨架稍大,皮膚粗糙,帶著許多難以數明的疤痕,他們不太喜歡用槍矛之類長兵,但卻很快就接受了火銃。

  就這樣一群集合了當世最先進的文明技術成果,和最蠻荒的人員素質的奇怪軍隊,在牙兒干河畔緩緩推進,映入準噶爾人的眼簾。

  領兵的鄂托克酋長見狀實在是摸不著頭腦,這算是什么軍隊?

  決計不可能是明軍御前軍主力,邊軍?也沒有這樣渙散的紀律,難道是漠南安北都督府的明廷仆從蒙古軍?可那些仆從軍卻是不可能裝配這么多的甲胄和火銃。

  根特木爾,或者說大明遼寧經略司參將沐特,只是藐了一眼對面警惕監視的準噶爾游騎,嘰里呱啦對著幾個酋長一講,然后就是數百裝扮奇怪的騎士嗷嗷奔襲過去。

  撫遠三營里,只有專門配屬的十幾個通譯官和典軍主簿,能夠講漢話,哪怕作為主將的根特木爾本人,都屬于半文盲。

  準噶爾人只是試探性的接觸,還沒等威嚇的言語出口,就被洶涌而來的索倫兵撕成了碎片。

  然后根特木爾沒有半分追擊殘兵的意思,就繼續揮兵南下,朝著葉爾羌城方向而去。

  三日后傍晚,索倫營抵達葉爾羌城北,黑水營開始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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