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卑職想起個人來。”無瀾突然又說道,“我同相爺挾了個賊寇頭子,還被綁著,藏在山洞深處。”

  “你怎么不早說?”江鈴給夜景然擦汗的手一頓,“阿泉,你去把他帶回來。”

  賊寇雖生得兇神惡煞,身量與夜景然倒還頗為相近,他口中堵著塊布,嗚嗚亂叫著。

  “夫人,怎么處置?”阿泉問道。

  江鈴沉默了一下,拔出阿泉腰間的佩劍,直直地插入賊寇的胸口。

  干脆的動作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江鈴的手微微發顫,她拔出劍,又扔給了阿泉。

  這是她第二次殺人。

  “把他容貌毀了。”江鈴手指顫抖,“對了,再把他的衣服剝了,燒掉。”

  “啊……是,是。”

  大抵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前分別的人都盡數來匯合了。花得緣一見到江鈴,便拎著她轉了個圈。

  “干嘛?”江鈴不解。

  “怕你死了。”花得緣哼了一聲,“沒瘦什么傷吧?”

  “我沒事,花先生,你先給景然看看。”江鈴揮揮手,叫人把昏迷的夜景然放在花得緣面前。

  花得緣又看了江鈴一眼,這才低下頭去查看夜景然的傷勢和脈象。

  “死不了。”花得緣拍拍夜景然,“好生修養,問題不大。”

  “那無瀾呢?”

  “他?”花得緣皺皺眉頭,“他這腿斷了,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得找個高明些的接骨醫生。”

  “好。”

  一行人終于準備行路了。江鈴給夜景然換上了侍衛的衣裳,叫阿泉背著。其余兩個人,抬著那賊寇的尸體。

  “一會兒萬一有人來劫人,先跟他們過幾招,然后假裝不敵,把這賊寇的尸體扔下。”江鈴交代著眾人。

  出山的路上,一行人果然被發現了。

  幾個黑衣人飛身來奪尸,侍衛們象征性地阻止了幾下,便任由他們帶走了尸體。他們要跑,侍衛們便又象征性地追了幾下,放他們走了。

  “圣女是打算讓相爺假死脫身,養精蓄銳,再選個吉日打回王宮?”一個士兵猜測著。

  “你這是話本看多了吧,小兄弟。”阿泉樂了,“挺能編啊。”

  “我們當然不會走了。”江鈴笑笑,“我們又沒做錯什么,為何要走?”

  “那我們為啥還要讓他們劫走假尸體啊,明明我們的人手,也可以打得過他們的。”

  “一來,這不是要過年了,盡量別讓各位掛彩,回家徒惹父母擔心。”江鈴笑笑,眼中帶著些森然狠意,“二來,我想看看靖帝飛上云端又跌落谷底的樣子,我送他的這份薄禮,他也定會覺得喜歡的。”

  ……

  眾人總算是趕在除夕夜前抵達了相府。但一切還沒消停下來,人們忙前忙后,照顧著受傷的人。

  “咳咳。”夜景然被藥嗆了一下,醒了過來。

  他睜著雙眼,迷蒙地看著周圍。江鈴正坐在床邊關心地看著他,一見他醒來,興奮地蹦了起來:“你醒了,景然?!”

  “阿鈴。”夜景然聲音干啞,“我……我回來了?”

  “是啊,我親自去救的你呢。”江鈴給夜景然倒了杯水,撅起嘴來,“我那日都說不要你去了,你還非得去。”

  “抱歉,叫你擔心了。”夜景然伸手,費力地撫上江鈴的臉。

  “你是該給我道歉的。”江鈴嘆了一口氣,“那夜要不是姜洱陪著我,我真的會十分難過的。”

  “誰?”

  “南洱郡主,姜洱啊。”江鈴疑惑,“她是皇后的表妹,你不會沒印象吧?”

  “完全沒有印象。”夜景然搖搖頭。

  “那可真是怪了,她不知道你,你也不知道她……”

  江鈴驀然住了口。

  真的好怪。

  明明兩個人都名聲遠揚,明明都住在京城里,明明都時常進宮。

  可這兩個人都像選擇性失憶了一樣,完全不記得對方。

  夜景然沒去深究江鈴的話,而是又對江鈴伸出胳膊,素日溫雅的神色此時有些可憐巴巴的:“阿鈴,別生我氣了,叫我抱抱好不好?”

  “沒生氣。”江鈴嘆了一口氣,也伸出雙臂,與夜景然相擁。

  懷中實實的感覺真好。

  夜景然的燒已經退下來了,腿還包得跟粽子似的。他抱著江鈴,和她講這次的經歷:

  “那日我趕到山林時,就看見那個賊寇正拿刀對著一個女子。

  “遲掌印把我推了上去,叫我去與賊寇談判,可是他們一直在挑釁賊人,激怒賊人。

  “賊人身后是斷崖,我猜到他們的目的,便吩咐無瀾提前下去候著我,我朝下一看,下面有棵小松生在崖壁上,于是我故意站在那個方位。

  “果不其然,賊人來推我了,我順勢帶了個人隨我一起掉到松上,好讓其他人不敢把松砍斷。

  “想不到是帶了個賊頭。”

  夜景然喝了一口水,搖搖頭笑了。

  “我的腿是被松上的斷枝劃破的,后來,無瀾把我們接了下去,安置在那個山洞中,他去尋找食物和藥草時被靖帝的人發現,打斷了腿,最后爬回來的。”

  江鈴安靜地聽著,末了咬了咬牙:“夜景然,這番罪,我定不能叫你白受。”

  “我也是。”夜景然撫著江鈴的臉,“叫你也受苦了,阿鈴,這番罪,我也不能叫你白白受著。”

  他神色溫柔,語氣清和,吐出的話卻狠極了。

  他說:“阿鈴,我們要學著去讓那個人也感受痛苦。”

  ……

  除夕也那天,江鈴給宅子附近的百姓灑了紅包,又張羅著要給侍衛小廝丫鬟們放假。

  “夫人,我們不走。”阿泉帶頭拒絕,“這個時間里,您和夜丞相都不能出意外,我們得守著你們。”

  “好。”江鈴垂眸笑笑,“既然大家不走,那便留在這里一起過年吧,等年后,我再為各位補假。”

  “好!”大家歡呼了一瞬,便又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小杯子說,靖帝發覺尸體是假的夠,摔了半屋子的東西,還把尋找夜景然的那些人都發配到大牢去了。

  “那估計一過完年,靖帝就得來看相爺了。”江鈴磕著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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