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雨水不斷沖刷著屋檐,吵鬧得很。

  帳布門遮不住涼風。風透進來,拍打在屋中人的臉上。

  “你老實同我說,小春姑娘,是你害的嗎?”靖帝聲音森冷,“你恨她傷了你的臉,便要報復回去,給她下了毒,要了她的命,可是如此?”

  “陛下,臣妾沒有……”皇后聲若蚊吶。

  “莫要再騙朕了!”靖帝拂袖,怒氣沖沖道,“朕還不知道你?!”

  “陛、陛下,”皇后抖著身子跪下,“臣妾知錯了,臣妾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你這個毒婦!”靖帝咬牙,“朕還指望著北疆相助,已經打好的關系,就這樣被你毀掉了!”

  皇后沒再敢說話,只是不停地落淚。靖帝癱坐在床上,仰天嘆氣:“朕怎么就娶不到一個好皇后呢?盧燕祭弟,蔣深深害子,而你……哎!早知當初,朕說什么也要娶了無根圣女!”

  “陛下,臣妾……會死嗎?”皇后顫聲問道。

  “朕會把你交給努爾哈王子,往后如何,就是他們處置你了。”

  “不!”皇后猛得抓住靖帝,“不要,陛下,臣妾會被他們折磨死的!”

  “你害小春時,怎么沒想到如今的下場,難道以為自己能做的滴水不漏嗎?!”靖帝大怒,“如今還請求朕護著你,朕沒罰你,已經是念及情分了!”

  他將自己的手臂從皇后手中抽出來,站起身子,冷冷地說:“好好反省吧。”然后抬腳離去。

  ……

  另一邊的獵帳中,努爾哈沉默地喝著茶。

  江鈴歪在夜景然懷中犯困,眼皮張張合合。

  夜景然察覺到她的不安穩,低頭扶住她的身子:“去床上睡吧?”

  “不用。”江鈴死撐著。

  “那你瞇一會兒吧,待會兒我叫你。”夜景然讓她整個身子靠在自己懷中。

  “夜丞相。”努爾哈冷不丁開口了,“我準備三日后回北疆,你帶上凳子,同我一起回去吧?”

  “如果王子是邀請我們去北疆游玩,我們自然十分樂意。”夜景然捂住江鈴的耳朵,笑著說道。

  “你明白的。”努爾哈掃了夜景然一眼,“我們早就有這種意圖,如今春小主又被明齊的人害了,我們自然就更有理由,對明齊發兵了。”

  “王子,你去看過訓兵嗎?”

  “沒有,怎么了?”

  夜景然抬起眼:“別看明齊的國主這樣,其實明齊的兵力并不差。”

  努爾哈氣笑了:“怎么,夜丞相同我說這話,是不希望我們對明齊發兵了?可你不是說,明靖對你滿門抄斬,誣陷謀害你,你心中恨他嗎?”

  “一碼歸一碼,這戰若是打得不相上下,受苦的,不過只有百姓罷了。”

  “不會的。”努爾哈站起身來,“用不了多久,北疆就會把明齊打得落花流水,拿下這里,輕而易舉。”

  夜景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才又含笑道:“既然王爺您這么自信,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你還是不愿同我回北疆?”

  “我說過,如果只是單純的游玩,我們會去的。”夜景然笑意不達眼底。

  兩個人對峙了一會兒,帳子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摩挲聲,緊接著便是有人開始稟報:“王子,殺害春小主的人找到了。”

  努爾哈猛然站起身來,沖出帳子。

  一群人聚在那里,各色的油紙傘被舉著,只有最中間那人頭頂毫無遮蔽物。

  正是皇后。

  她跪在雨幕中,衣服和頭發都濕透了,糊在身上,看著就難受極了。

  “為什么要殺小春?!”藏德沖她吼著。

  “因為她傷了我的臉。”皇后緩緩轉過頭來。

  仿佛是明白了沒有轉圜之地,所以她也格外瘋狂:“女子的臉最為嬌嫩,她憑什么毀了我的臉,自己卻安然無恙,既然我的夫君不替我出頭,那我就自己為自己報仇!”

  藏德死死地盯著她。

  “我現在只后悔,沒有把她的面容也毀去!”

  “閉嘴——”藏德拔出一旁侍衛的劍就要朝皇后砍去,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冷的聲音猶如堅石一般,格住了劍刃。

  “住手。”

  江鈴從帳中走出來,一身的黑衣倒與圣女的這個身份不太相符。

  藏德皺緊眉頭:“你個小宮女出來搗什么……”

  “圣女!”

  靖帝急忙迎了上去,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江鈴:“你……你回來了?”

  “不錯,因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江鈴冷笑一聲,眸光瞥過一旁死死盯著她的努爾哈。

  靖帝現在看見她,便是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他抓住江鈴的肩膀:“您……有什么指教?”

  靖帝的這個態度與之前相比,也實屬是翻天覆地。江鈴冷笑一聲:“這時候談指教了,對我用刑時,又把我當什么了?”

  “都是朕的不是。”靖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你想要什么,朕都滿足你,只要你能幫幫朕。”

  “好啊,”江鈴笑笑,“那我就先告訴你,你想依賴的北疆,正在計謀著要攻打明齊呢。”

  明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努爾哈卻笑了:“圣女?”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江鈴:“你不是說,你只是長得像,不是真正的無根圣女嗎?”

  “哦,我騙了你。”江鈴毫不畏懼,“不裝裝可憐,怎么能讓王子全身心的信任我,從而套取北疆的計劃呢?”

  “也就是說,你同夜景然,最開始就是一伙的?”努爾哈沉聲問。

  “夜景然,他配嗎?”江鈴冷笑,“他根本就保護不好我,一切,還都要我靠自己。”

  “好,很好,能讓我失手,你真是很不錯。”努爾哈氣笑了。

  看著江鈴和努爾哈低聲對峙,靖帝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來人,傳下去,讓駐邊將軍加強邊關駐守,一有風吹草動隨時向我匯報,把北疆的使者們押回驛站,沒有朕的諭令,不得外出!”

  士兵過來扯住努爾哈時,他還在死死盯著江鈴。

  “圣女,我們走著瞧。”

  “好。”

  江鈴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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